之后祭拜结束,叶孤城吩咐人摆宴招待他。
宴上,他菜都没吃几口,几乎一直在颠来倒去地讲当年的事,话里话外都透着一个意思——
我和你父亲交情很好的,现在我回了岭南,咱们要一定要常往来啊。
卢惊绿听得心烦意乱,干脆埋头吃饭。
叶孤城见她一直低着头,吃也只顾吃面前那两道菜,就寻了个空当替她夹了两筷离她远的。
这对他来说已经是一个顺手成习惯的动作了,平日里两人吃饭时,也会如此。
不过落在对面的南王眼里,又值得发表一番感叹。
南王道:“你真不愧是你父亲的儿子,和他一样,疼惜体贴妻子。”
叶孤城:“……”
卢惊绿也:“……”
待这顿饭吃完,南王也被领去休息后,卢惊绿就憋不住了。
她斟酌着语气对叶孤城说:“我觉得这位王爷……是不是待你过于热情了一些啊?”
叶孤城说是有点奇怪,但看在他特地打听了祭日来这一趟的份上,白云城怎么也该以礼相待。
卢惊绿和他相处了这么久,知道在这种事上他向来是有什么说什么的直接风格。
她琢磨了一下他的话,感觉他也没有和南王多来往的意思,心里头稍微松了一口气。
如果可以的话,就算看在他教了她内功和剑法的份上,她也希望能改变一下原著的走向,让他别再和南王府搅在一道最后还莫名其妙跑去造反了。
但这事暂时完全没影,南王这趟过来,打的完全是感情牌,她就算想劝叶孤城,也无从劝起。
卢惊绿很头痛,连带着下午练剑都没了精神。
这番变化落在与她对练的叶孤城眼里,自是再明显不过。
于是五招过后,他就主动叫了停。
“今日就到这吧。”他说,“你心情不好,不如休息一番。”
卢惊绿很羞愧:“我不是有心走神的!”
她还记着当初他是怎么评价那位罗大小姐的,如今她完全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叶孤城被她这诚惶诚恐的态度搞得一愣,还以为是自己说错了话,忙道:“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
卢惊绿:“g……?”
“你近来日日苦练,已属勤奋至极了。”他说,“今日心情不佳,那便休息。”
“……”其实也不是心情不好。
不过有了他这句话,卢惊绿最后还是乖乖收了剑没有再练。
习惯了充实的练功生活,忽然有一天不练剑,卢惊绿觉得下午的时间陡然变多了起来。
她不想直接回主院,对着那个至今摆在贵妃榻边的人体穴道木偶大眼瞪小眼,干脆决定出门去逛一圈。
令她没想到的是,叶孤城听她如此表示后,居然也跟着一起出来了。
理由是中秋过前后是白云城中集市最热闹的一段日子,外面鱼龙混杂,她一个人不安全。
卢惊绿本来想说她可以多带点人一起,但看着他认真的神色,到了嘴边的话不知怎的又吞了回去。
“好吧。”她说,“那我们一起去。”
既然有他这个白云城主亲自跟着,最后两人也就没带什么侍从,直接出了门。
秋日天高,将最后那点将散未散的暑气都消解得没那么惹人厌烦了。
两人出了城主府,走过两条街,便是全南海最繁华、也最人声鼎沸的地方。
“这里还真是什么都有?!”卢惊绿对着自己身前一套很明显是印度那边风格的黄金首饰目瞪口呆道。
“出海的商人看到什么新奇的,都会带回来一些。”叶孤城解释完,顿了顿,目光转向那套首饰,“你喜欢?”
卢惊绿忙摆手:“不不不,我戴不了这么重的。”
叶孤城很遗憾:“那算了。”
说话间两人已经离开了那个摊子,卢惊绿往前扫了一眼,发现这里百分之八十的东西都充满了异国风情,甚至隔了三个摊坐在摊主肩上的那只猫,都是长毛异瞳的?!
卢惊绿忍不住啧了一声,把那只看着很像土耳其梵猫的猫指给叶孤城看,道:“这应该也是海那边的品种。”
“是吗?”他倒是见得多了,“以前家里有一只,和这只模样差不多。”
卢惊绿:“咦?我怎么没听谁提起过……”难道已经寿终正寝很多年了?
叶孤城摇头:“大约是不喜欢我,喂着喂着就跑了。”
卢惊绿:……真是好可怜的一位铲屎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