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在大东公司在山东、华北的业务日趋问道,甘粕正彦就又把主意打到了以上海为首的江浙沪地区,派自己的心腹亲信荒木大井前来上海重新恢复上海地区的劳工业务,同时兼具着搜集情报工作的任务。
至于说地址,则依旧是沿用甘粕正彦一九三三年设立在虹口地区乍浦路东和剧场楼上的劳工联络所原址。
看完这些情报,林江北沉吟了一会儿,这才对刘宣说道:“老刘,劳工联络所既然设立在虹口乍浦路东和剧场上面,那么荒木大井选取居住地址想必也不会距离东和剧场太远,应该是在公共租界的辖区之内。而按照公共租界的规定,荒木大井在公共租界长期居住,必须到公共租界巡捕房办理相关登记手续。”
“这样吧,你先去公共租界虹口巡捕房找一位叫阮亿辉的包探,一个是向他了解一下乍浦路东和剧场的具体情况,另外一个就是让他帮你调查一下,看看荒木大井在公共租界虹口巡捕房登记的具体居住地址。”
“林站长,这个阮亿辉是什么人,可靠不可靠啊?”刘宣有些担心地问道。
林江北自然理解刘宣的担心,毕竟他们此行要对付的是日本人,而公共租界虹口巡捕房中的高级职员,除了英美等国籍人士之外,也有一部分日本人在里面担任中上级职位。如果这个阮亿辉稍微有点问题,把消息给泄露出去,到时候他们去对付荒木大井,可是自投罗网。
“呵呵,”林江北笑了起来,为刘宣解释道:“这个阮亿辉极为可靠。他不仅本身就是咱们情报处的成员,而且还是段主任黄埔六期的同班同学。他在公共租界虹口巡捕房的包探职位,就是段主任花了五百块帮他买过来的。”
听了林江北的解释,刘宣算是彻底放下心来,处座的同班同学倘若还不可靠的话,恐怕整个情报处就没有几个可靠的人了。
不过他嘴里还是惊奇地叫道:“五百块就能够买一个巡捕房包探的职位,早知道这样,我也凑五百块钱跑到公共租界来弄一个包探干干,也好过呆在河南站打秋风。”
林江北也摇头笑了笑,说道:“是啊,如果不是周校长讲给我听,我也完全想不到五百块就够能买一个公共租界虹口巡捕房包探的职务——本来我以为,哪怕就是一个公共租界虹口巡捕房的巡捕,也不止五百块这个价位呢!”
感慨过后,刘宣又问道:“那我该怎么去跟阮兆辉见面呢?”
林江北便从手提箱里拿出一盒胜利牌香烟递给刘宣,说道:“在虹口巡捕房斜对面有一家南洋咖啡馆,你去点一杯大份的牛油咖啡,然后拿出五角钱小费放在桌面上,用这盒胜利牌压在小费上面,自然会有人领着你去见阮亿辉!”
“林站长,事不宜迟,那我现在就赶过去吧?”刘宣说道。
“好,你过去吧,路上小心!”林江北点了点头,递给刘宣一把大门的钥匙,让他先去。
刘宣走后,林江北来到二楼的书房,拿起电话,拨打给了周凤山,简单在电话里向周凤山汇报了一下这边的情况。
“嗯,刚才周伯已经给我打过电话,告诉我你们已经到达的消息。”周凤山说道,“荒木大井那边,就先由刘宣盯着,你这边呢,先抓紧时间把章超阳的事情办了。”
“杜月箫那边,我已经联系过了。你到下午三点过去辣斐坊16号去看看,如果看见二楼窗外摆有一盆仙人掌,说明杜月箫已经到了姚广兰这里,你就可以过去按门铃,以两长一短为暗号。”
“到时候如果佣人出来问你找谁,你就说你是医生,受姚女士的约请,上门来给姚女士诊病即可!”
“好的,周校长,我明白了!”
挂了电话,林江北回到三楼的房间,小憩了一会儿。看看时间差不多两点四十了,这才迈步下楼,走出院子。
辣斐坊本身不大,九十多栋房子集中在一起,林江北没好耗用多少时间,就找到了辣斐坊16号的洋房。
他抬头望洋房上面观看,只见二楼一扇窗户外面,正摆着一盆仙人掌。
抬起手表看了看时间,才两点五十分,林江北又在外面等候了十分钟,看到时间正好三点钟,这才周上去,按照约定两长一短的按响了门铃。
很快,一个女佣人就打开了房门,听说林江北是过来为女主人看病,立刻殷勤地把林江北引进了二楼。
林江北随着佣人走进了二楼的方面,只见除了一位身穿旗袍的时髦女性之外,另外一名身穿长袍的男子端坐的书房正中。
这个男子手里把玩着一支鼻烟壶,看见林江北进来,就不怒自威地望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