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此话令人发醒,可惜即墨时日不多,无法向大师学习,当真可惜。”
脸上带着可惜的神情,即墨再次咳嗽两声,脸上那不正常的红晕越发浓重,苍白的右手放在胸口,轻轻地锤着。
“公子……”
中年男人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是又被即墨制止了。
“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若你在多言一句,待我死后你就不必殉葬了。”
他的声音很轻,但是落到中年男人的耳中却重若千斤。
脸色随即变得苍白如纸,中年男人重重的跪下,埋头于地,一言不发。
是的,在这个时代,殉葬是很正常的一件事,相传前世的商纣王就是为了取消这一规则,同时也为了解放奴隶,提高奴隶的权益才被推翻的。
当时最大的奴隶主是谁?
还不是那些贵族和世家大族?
他们已经代表了全世界的力量。
当全世界都站在你的对立面,除非有着力挽狂澜的力量,否则落败是必然的事。
放在现在来看,帝辛解放奴隶、秦始皇书同文车同轨、杨广开拓大运河,这都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好事,但是其他人不认可,因为这些帝王的举措深切影响到了他们的利益。
而这个中年男人也认为此时苏长风的举动影响到了自己的利益。
虽然殉葬在前世看来很愚昧,但是别忘了,在这个世界可是有着天庭和地府存在的,殉葬非但不是一件糟糕的举措,反而是一件非常荣幸的事情,毕竟主人家允许陪同殉葬,那就说明主人家是信任此人的。
当然,与之相反的就是这个世界上殉葬的人数并非如同前世史料上记载的那么多,毕竟在这个世界,死亡并不意味着结束……
“大师欲往何处,一同前行如何?”
即墨揣着明白装糊涂,这里的道路通往的城市只有一条,而在这条路上行走的人也只有那一个目的地。
双目炯炯有神地盯着苏长风,脸上带着热切的笑容,看上去让他有些像是心怀不轨,但是他那单薄的身躯和苍白的面孔却让他看上去有些无害。
苏长风丝毫没有放松心神,行走江湖,观人不能仅仅只看表面,而是要通过他们的一举一动、身着打扮、言行举止来分析,空虚公子还是即墨这幅模样呢,但是他不也是很能打?
“不了,我们不同路。”
苏长风当机立断的回答道,他没想到自己那有些挑刺的话非但没让这人远离自己,反而像是狗皮膏药一样象要往自己身上凑,如果早知道这些,那他一定不会说出那句话。
直接了当的拒绝不好吗?
“大师这次可是欲前往帝都?”
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即墨询问道。
“嗯。”
苏长风点了点头,这一次来虽然肩负着打响卧佛寺名声的任务,但是帝都确实是他第一个想要去的地方,水深才能养大鱼,帝都是哪里?那是天……天子脚下,能人异士数不胜数,想要打响卧佛寺的名头非常简单。
而且,此次打响卧佛寺的名头和让自己暴露在众人的目光之下可不是同一件事,虽然二者看上去没有什么差异,毕竟想要打响卧佛寺的名头,那么苏长风就必须先出名,但是谁能确定出名的那个心正就是苏长风?
只需要一番准备工作,就能将自己的信息遮蔽住,至于卜算之道苏长风更是没有担心过,他不是此界众人,按理说命格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想要靠卜算追踪他的踪迹,那还是请文王出山吧。
“那大师可有落脚之所?”
“嗯。”
依旧点头。
苏长风说的落脚之所是卧佛寺在帝都的寺庙,虽然广亮在来之前已经说过那寺庙非常不景气,但是只要广亮打出名头,那接下来就会一切就顺理成章了。
而且,其他人要追寻也是追寻心正,关他苏长风什么事?
至于他的法号,去卧佛寺问广亮他们啊,只要能够找到的话。
是的,苏长风此时已经打定了主意,心正和他苏长风绝对不是同一个人。
“那大师可知就这般靠脚力前往帝都要多长时间?”
得到刚才两个的问题的答案,即墨脸上的笑容依旧温和,丝毫没有一点不耐烦的意思,反而更像是一位热心的暖男。
“不知。”
苏长风摇了摇头。
他是真的不知道,甚至广亮也只是模糊的指了一个方向,只告诉他当他看到大路的时候沿着大路的方向走就对了。
苏长风之前还怀疑这是不是一种试炼,毕竟那诺大的寺庙怎么可能连一幅地图都没有,但是现在的话,他只是觉得这真的没有绘制地图的必要。
这里只有一条路,无论沿着那个方向,最终都能找到这条路上来,之后的路程再沿着大路一直走就是了。
至于寻找路的时候会遇到很多危险,但是真的想一想,能够独自出行的人真的没有一点技艺傍身吗?至于那些弱小的人,只要成群结队出行即可。
“且让在下来告诉大师,此地距帝都尚且有三千里之遥,若是依靠大师自身的脚力,不知要走到何年何月,而且入城也是需要身份验证的,其他人还好说,若是大师风尘仆仆地跑到帝都,那岂不是对于我佛的不敬?”
“好!”
苏长风沉默了许久,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
不是因为依靠自己行走时间长的原因,也不是因为形象的问题,而是他没有身份证明。
其他问题都好解决,但是自己这一次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卧佛寺根本就没有将他的度牒交给他!
难不成要偷偷溜进去?
可是那可是帝都,谁知道那里会有什么守护?
因此,苏长风同意了同行。
至于其他,夜中小心些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