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陵王年老昏庸,必会为府上名声遮掩,只总不能让那妇人逃了罪责……”
说完了黄蕊的事儿,放下笔才去看下头写的,却是提及了刺客之时,燕岐晟看得眉头紧皱,心里一阵后怕,
“没想到那刺客竟是藏在了府中,若是让他偷袭得手……”
想到后果却是脸色都变白了,当下又提笔却是写给了燕韫淓,口气很严厉,
“儿走后府上护卫空虚,以及陷府上家眷于危难,此类事可一不可二,断断不可再有,还请父亲整肃府上侍卫仆从,严加督导,不可懈怠,以安后宅保人众平安……”
写罢给燕韫淓的信,又取了一张纸过来,说起了那辽国兰妃之事,提笔眉头紧皱心里头也是念头电转,暗暗猜测不已,想了想将那时在辽国自己的所见所闻全数写了下来,末了又道,
“此事我会传信与孙延荣让他仔细详查一番,只依我推论……此事只怕还要从红鸾家中查起,可细细询问岳父前因,看能否寻到蛛丝马迹……”
穆红鸾收到信看前面一张只是苦笑,
“我倒是想出手呢!却早已被人捷足先登了,这黑锅还要蒲国公府背着呢!”
谢氏如今摔断了两条腿,一家子又被东陵王世子赶了出去,现下租住在临安城中一处小民宅之中,前头那燕柯还想过来寻黄蕊,却是被蒲国公府的侍卫挡在了门外。
那燕柯便在府门前大骂,
“堂堂蒲国公府为了欺霸人子女,分离骨肉,竟是使些下三烂的手段出来,如今孩子的娘亲还在家中病卧,竟是不肯让她们见上一面,真正是天理难容!”
前头他们也是真当自家祖母显灵,可后头谢氏娘家人寻来,才知晓原来那远房亲戚家中,如今儿子瘫在了床上,吃喝拉撒俱要人伺候,现下正派了人到门口来大骂呢!
燕柯一听便猜是蒲国公府出的手,
便是为那傻丫头出头!
左右他们也被燕祺赶了出来,现下全副身家统共不过一百两银子,还有一大家子要糊口,索性撕破了脸皮跑到蒲国公府门前咒骂,最好是引来临安全城百姓观望,届时那燕韫淓为了名声不拿银子出来了事,必是不成的了!
这厢里头穆红鸾听到了消息,却是派了个面相凶恶的侍卫出来,见着燕柯笑得很是客气,
“我们夫人说了,您若是嫌弃在家里伺候人实在不耐,不如便换自己个儿躺上去……只不过……”
说话间紧走两步,凑近了却是咧开嘴狞笑道,
“您躺到床上去,也不知能不能有人伺候您!”
燕柯脸一变,
“你……你们敢!”
那侍卫一手扶在冷笑道,
“您说……我们是敢……还是……不敢!”
燕柯见硬得不成便立时变了脸,哭得眼泪横流道,
“好歹她是家里的老大,不能瞧着父母兄弟们饿死!”
侍卫当下缓了脸色笑道,
“瞧您说的,怎么也不能让一家子老少饿死不是!我们蕊小姐可是有孝心的人,一个月五十两银子!”
“这……这也太少了吧!”
“您也别嫌少,五十两银子在临安一家大小也够吃穿了,只却有一点……那家里的夫人,您可要好好伺候着,不能有何闪失,损了蕊小姐的名声,若是不然……这五十两银子您也别拿了!”
燕柯得了五十两银子这才去了,紫鸳听了侍卫回报很是不解,
“夫人,那起子无赖为何还要出银子养着!”
穆红鸾回头瞧了瞧正在窗前给花儿松土的黄蕊,低声道,
“这总归是蕊妹姝的父母!”
虽说可恶,也不能让她出手杀了吧,临安城说大很大,但这皇族的圈儿却很小,黄蕊入了蒲国公府已是遭人嫉妒,再有不孝父母的事儿传出来,以后她嫁人便更难了!
想到嫁人又扯那贺鹫奴身上,暗暗生气,
“弄出了事儿,还要我来给他善后!”
不过这样弄个废人拖累着燕柯,有五十两银子吊着,他必要伺候着那谢氏,即没法子在外头花天酒地,也无胆来寻黄蕊的麻烦,总归要清静一阵子。
看完前头一张,再看后头那辽国诸事,又有燕岐晟的猜想,
“在辽国人人都道你与那耶律也的妃子有几分相似,且我听耶律大方言下之意,这妃子身世奇特于辽皇而言,同旁的嫔妃有许多不同,为夫大胆猜测长真祖母来自辽境,说不得与那兰妃有些血脉干系,只此事前头我也曾旁敲侧击,向岳父打听过……却也是无甚头绪,当时为夫不过一时乱想,又怕扰了你心神便未提及此事,那知现下竟有刺客上门,看来长真身世确有蹊跷之处,此番不如好好向岳父母问清,知晓原委才可防范于未然,另……即是兰妃能派出刺客寻至蒲国公府,以辽皇势力寻到长真也是早晚之事,此事还请长真小心仔细,出门以纱遮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