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聘礼不必太厚!”
他那些银子都是沙场上拿命拼出来的,自己这乃是再蘸,本就不必太过讲究!
穆红鸾听了又是笑,伸手拉住了她放在桌上的手道,
“长思果然没有瞧错了人,方娘子这还未入门就为他打算了!”
一句话又说的方娘子羞不可抑,连脖子都红了起来。
这厢敲定了长思的婚事,穆红鸾也是十分欢喜,对燕岐晟道,
“这好事自来便是成双,说不得这一回去兰州,四丫的喜事也要临门了!”
选日子送完聘礼,日子已到月底便带着四丫还有丑奴跟着燕岐晟一同去了兰州。
燕岐晟又请了王佑君吃酒,因着两人自来交好,家人倒是不必似外人一般避讳,请了穆红鸾与四丫出来见王佑君,两人见面倒是大大方方见礼。
四丫见这王佑君生得高大,鼻直口阔看着就是豪爽汉子,军中的汉子都是长年操练,晒的面庞黝黑,练的身子健壮。
众人在酒楼隔间之中摆了两桌,分了男女落坐,酒菜摆上之倒也不拘束,众人谈笑风生,推杯换盏,一番宴罢穆红鸾悄声问四丫,
“你瞧着……如何?”
四丫想了想应道,
“大姐姐让我再想想!”
即是没有摇头那还是有些意动的,穆红鸾暗喜,又支使了燕岐晟去问王佑君,王佑君应道,
“看着穆家小娘子倒是一派大方开朗,想来性子极好!”
却也有些暗许之意,燕氏夫妻双双暗喜,便盘算着下月再来兰州时又带了四丫过来,让两人再亲近些。
只这一番盘算却是落了空,第二日韩伏虎升坐大堂,召了众将商议再征西夏之事,却是纳了燕岐晟之意,又要起兵征西夏,众将立时踊跃请战。
大将军令一下西北边军立时全军备战,众将即刻便要入军营,其余诸事皆要抛到一旁。
长思也要随了大军出征,亲事自有穆红鸾为他张罗,四丫与王佑君的事儿八字还未得一撇,只得之后再议了。
这一回大军出征燕岐晟自是信心百倍,誓要直捣黄龙再活捉一个西夏王归朝来。
燕岐晟回至西宁整军五日便即刻出发,他走时连宝生也给带走了。
穆红鸾抱着儿子在城头相送,遥望着旌旗猎猎,雄兵赳赳,大军犹如潮水一般自城门整队奔驰而出,穆红鸾微笑着亲了儿子一口道,
“丑奴可是想跟着爹爹一起去杀敌?”
丑奴在她怀里舞着小拳头连连点头,
“杀……丑奴要杀敌!”
穆红鸾笑着抱了儿子下城头,
“即是要杀敌,我们还要打好根基,待得武艺大成便可驰骋疆场了!”
长青即有心江山,丑奴又是他唯一的孩子,自然以后免不得浴血沙场,早早打好根基于他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穆红鸾抱了儿子回府,预备的药材已是送至,穆红鸾不假他人之手,自己亲自捡选熬制,又命人在那养鸟的宅子里辟出了一间偏僻的小院来。
这一日带了丑奴进院子,将下头人摒退,命人不得随意闯入,进了屋子正堂之中乃是三清画像,穆红鸾神色肃然沉声道,
“燕溟光,跪下!”
丑奴过来依言跪在了当中,穆红鸾为他点了三柱香插在香炉之中,对他言道,
“燕溟光今日里为娘授你道门心法,传你道门口决,你便算是半个道门中人,因而需叩拜三清,守我道门戒律,你可明白?”
丑奴小小的身子跪得笔直应声道,
“明白!”
穆红鸾点头道,
“你娘我师承哀崂山正阳门下,师尊乃是第十八代弟子无癫道人,你要记得!”
“记得!”
这厢先将师门来历讲了一番,又告诫他道,
“练武一道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即入此门便不可反复,冬练三九,夏练三伏,日日不可懈怠,时时不可忘记,你此时后悔还来得及,若是这头磕了下去,便是再哭闹为娘我也不会允你!”
“孩子儿决不后悔!”
穆红鸾点头道,
“好!即是心意已决便需牢记道门戒律,我们道门中人讲究顺天应人,道法自然,其余并无严苛之律,只不可枉杀无辜为第一条……”
说罢半蹲下身子对儿子道,
“燕溟光,你之来历当今世上只为娘与你二人知晓,为娘知你久在地府未曾投胎,心中怨恨之气甚重,自生下我来对你百般呵护,万般的宠爱,便是望这人间凡世的温情可化你心中戾气,只如今踏入武学一途,便如身怀利器行于闹市之中,可一怒而杀人,一妄而杀人,一贪而杀人,一嗔而杀人,一念妄动便入邪道,唯有动心忍性,仁厚待人才可堪武学之大成。若有一日你妄杀无辜,肆意妄为,即便你是我亲生的儿子,即便你远遁千里,为娘必也要亲手取你性命……你可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