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州书院之中,一个青衫书生十分笃定的道:“嫉妒。”
他压低声音:“女人的嫉妒啊……你想啊,这天下,说起最有名的女子,非福晏殿下莫属,可是,你去外头打听打听,有几个说她好的?是啊,我知道她是个好人,可是,从女子来看,她曾随军出征,又长年混迹朝堂、市井、工坊,哪一处不全是大男人?这样的女子,何谈贞洁二字?”
他众生皆醉我独清的摇着头:“一个这样声名狼藉的女子,见到贤良淑德,谨守本份的正经女子,怎么能不嫉妒?她行事张狂,显然自视甚高,却偏偏不学无术,只能做些商贾之事……她自己写不出这样的文字,又怎么能容忍旁人写的出?说白了,不过是嫉妒罢了!”
旁人都十分稀奇的看着他。
要知道,吉州以前确实是山高皇帝远,大家没事说两句闲话无妨,可是现在……圣驾就在吉州!福晏殿下刚砸了场子,这位就敢在人前公开说人家是嫉妒?脑子不好使吧?
遥遥的,有人静静的看着这一边。
书院山长陪站一旁,头上的汗一重又一重,吓的整个人都哆嗦了,就是不敢开口。
旁边影卫低声道:“这位,就是……”
他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这就是昨天第一个说她觉得学的不错,夫君对她更好的妇人的相公,名叫林丰璜。
其实他倒是少见的,没有被戚云端掀过帽纱的男子,也并不心怡戚云端。
他少年聪敏,十八岁时考中了秀才,然后就娶了一个富商之女,也就是昨天的妇人田氏,岳丈看好他的前程,也没有让他入赘,田氏对他也是十分温柔。
但林丰璜仍是心有不足。
他觉得田氏毕竟是商贾,有些粗鄙,哪怕温柔也温柔不到地方,讨好他时讨好的十分蹩脚,哪怕照应他看书,也没有人家说的的味道。
他完全忘了,考中秀才之前,他也不过是个乡下种地的泥腿子,小时候也曾经拖着长鼻涕下河摸鱼,院子里撵鸡。
总之,他对妻子暗暗不满,但并没说什么。
后来,妻子去上了这戚家学堂,回来之后,真的是温柔小意,伺候的周到极了,舒服极了,晚上还会跪着帮他洗脚。
他十分满意,对戚家学堂,也是十分感激,觉得那戚云端,化腐朽为神奇,所以不止一次的当众赞誉。
这般好的地方,却莫名取缔了?
幸好田氏机灵,早回来了一步,没有让那些人跟上来训斥……逃过一劫,却难免后怕,再说了,旁人家夫妻相处,一些家务事,也要插手,真是欺人太甚!
所以难免要仗义直言一下。
自古以来,愈缺什么,愈喜欢炫耀什么。
正因为他穷,所以才喜欢炫富,正因为他怂,所以才喜欢嘴.炮。
他正摇头晃脑,说的乐呵,就有人冷冷的道:“福晏殿下堂堂皇公主,犯的着嫉妒一个妖言惑众的民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