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却是个男人。
男人的面色苍白毫无血色,他的脸上生出了许多道青黑色的裂纹,他的瞳孔是血珀色的,像极了开在那黄泉路上的彼岸花。
他的双手交叠,躺在棺材里,一动未动。
这样的一个人,的确像是个死人。
而这个死人的手里,捧着一个盒子,雕着彼岸花图腾的紫檀木盒。
但凡是一个盒子,就必然会装着一个秘密。
除了那些买椟还珠的人,谁都会觉得盒子里的东西才比较重要。
“是他在笑?”
徐大智的眼睛滴溜溜转了好几圈,感觉有些不可思议,他明明听到的是一个少女的笑声,可是眼前却出现这样一个像是个死了的男人。
没有人敢靠近他,他们虽然还不太能接受眼前所看到的东西,但是已经极其敏锐地察觉到了潜在的危险。
这个男人,并不是他们在墓里见过的唯一的活物。
那个女人,又在哪?
顾承风已经走上前去,倒不是因为他行事鲁莽,不暇思索,而是,这个盒子,吸引着他手中的赤髓,一直向前。
笑三分一直盯着他,直到他看见,有无数条细得几乎用肉眼看不清的红线自盒中伸出,缠绕在男人已经乌黑的手指上。
他似乎看见,男人脸上青黑色的裂纹也在一点一点地痊愈。
顾承风当然也看得见,可他还在一步一步地走近,走到棺材旁,停了下来。
他在盯着男人的同时,这个男人,突然转头看向了他。
他没死?
可看到这人病恹恹的样子,和那张人不人鬼不鬼的脸,他反倒觉得,有些人,活着倒不如死了的好。
这个人并未说什么话,只是盯着他,仍然一动不动。
眼前人影闪过,即临即走。
是笑三分,趁着顾承风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这个男人身上时,摸走了他手中捧着的木匣。
踱步轻旋,回风舞柳,笑三分整个人如一张纸片一般,轻轻地飘到了门口。
“人可以走,东西留下。”
徐大智已经在笑三分去夺木盒的时候飞速解下了腰间软带,而软带下,系着的是一条一丈八尺长的铁链。
就见他将软索衔在了铜锤两侧,那双手中的混元锤已经瞬间变成了流星双锤,在他说话间便已飞出一丈之外,砸向了笑三分。
笑三分既敢出手,就一定是留有后手。
只见他腰线一折,整个人如同纸叠的一般对半弯了下去,整个身子压得很低,躲过了飞锤的猛烈一击。
继而长袖一挥,从他袖口处飞出的并不是暗器,而是一抹青烟。
徐大智本以为他抛出的会是乾坤如意珠之类的铁器,所以早早将另一侧飞锤遮在身前挡住暗器。
可是万万没有料到,他挡得住暗器,却挡不住毒气。
整个人,跪倒在地。
这两人缠斗得如此激烈,而在一旁的顾承风却丝毫没有反应。
他现在整个人已经僵凝住了,不知什么时候起,赤髓变得有如千斤重,他只能用手拄着刀站在原地,却再提不起来。
棺材里的人也没有动,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看着他手中的刀。
他现在,神志清醒,却动弹不得,也只能在一旁静静地看着。
笑三分冷哼了一声,见徐大智再没了追逐的力气,便飞也似地朝门口跑去。
只不过,刚到门口,就被一张网铺天盖地迎头撒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