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他的手剁了,那个混蛋说不定还在我们家的后龙山上躺在呢。”龚昌遇嘿嘿一笑。
“小鬼,你把二赖子给砍了?小侄子,你不会是吹牛吧?”龚文程摸了一下龚昌遇的小脑袋。
“八叔,我是认真的。二赖子真的被我给砍了,我想他们兄弟几个绝不会善罢甘休的,因此我和奶奶才摸黑过来,请你和八婶给我们陪我们去族长那里的。”龚昌遇回答。
“行。不过你八婶不能去,她要在家照看天元。”龚文程说完,进了房间,从床底下抽出一把火枪,风风火火地走出来,“我们现在就走。”
“八叔,又不是去打野猪,你拿火枪做什么?”龚昌遇不明白八叔的意图。
“二赖子几兄弟都一穷二白,打赤脚的不怕穿鞋的,我们还是防着点好,有备无患嘛。”八叔将火枪装上了子弹,“这枪里有三发子弹,一枪一个,刚刚好。”
“嗯,还是他八叔想得周到。”戴氏微微颔首。
于是三个人举着火把,去了族长家里。约摸一刻钟后,龚文程敲开了族长家的大门。族长是个年近七旬的老头,拄着拐杖,颤巍巍地探个头出来:“文程,你小子拿着火枪到我家,来有何贵干?”
龚文程将火枪别在了腰间:?“无事不登三宝殿。二赖子……”
“有事进屋里说。”族长一抬头,看到了龚文程身后的戴氏,心里明白得很,二赖子这个二流子准是做坏事了。
进屋之后,族长掌灯招呼几个坐了下来,他并没有老眼昏花,一眼就看到了龚昌遇衣裳的血渍:“老学,你杀兔子了吗?”
“族长,我杀的不是兔子,我是砍断了二赖子的手。”龚昌遇把布包裹好的杀猪刀双手捧到了族长跟前,一点也不慌张。
“二赖子牛高马大的,被你给砍了?”族长眼睛睁的滚圆,嘴巴张得大大的,连杀猪刀都忘记接过来了,双手停住了。
“偷袭成功的。他绑了我娘,还要杀我奶奶,所以我……”龚昌遇站了起来,双手举着,跳起来,做了一个砍杀的招式。
“二赖子作恶多端,人神共愤也。小子干得好,对付这种不三不四的人,就要这样。”族长击掌了数下,竖起大拇指夸赞龚昌遇勇气可嘉,“孺子堪比燕国之秦舞阳也,哦,应是晋之将军周处也。”
“族长,秦舞阳不就是和荆轲刺秦王的那个刺客吗?”龚昌遇问道。
“没错。”族长捋着长须笑眯眯的说。
“私塾先生说秦舞阳不行,进了秦宫见到秦王都吓得两股战战,脸色都变了,实乃懦夫也!周处年少凶强侠气,为乡里所患。又义兴水中有蛟,山中有邅迹虎,并皆暴犯百姓。义兴人谓为三横,而处尤剧。或说处杀虎斩蛟,实冀三横唯余其一……后在陆云的开导下,弃恶从善,为国捐躯,真勇士也!”龚昌遇一字不落说了出来这些典故,族长和龚文程听完后甚为诧异,赞叹不已。
小孙子居然还知道周处大将军,可他大字不识几个,对此戴氏甚感蹊跷:“老学,你记性不错,为何进学一个月,就逃学去看他人赌博?”
“奶奶,记性和认字不是一码事。”龚昌遇红着脸,腼腆地低下了头,“我只是想做个驰骋沙场的将军而已,不想做一个四体不勤的读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