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景志刚啊景大人,人家开一家河鱼馆容易,一天到晚赚的银子,被你们都给白吃白喝了给赔进去了。”龚昌遇猛地拍了一下桌面。
“吃了喝了我们都要给钱的。”景志刚舀了一碗玉米粥。
“你一个子都没有给。掌柜的,把景县令的白条,都给我拿出来。今儿本将军给你们讨一回债!”龚昌遇向着柜台内击掌三下,很快一个穿着红马褂、带着老花镜、身高七尺的中年汉子提着一个鼓鼓的纸袋子,从柜台内出来了,步子稳健地往酒桌这边过来了。
“童掌柜,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景志刚见到那中年汉子,笑容霎时凝固了,拿着筷子的手停在了火锅边上了。
“景大人,草民一直在餐馆内的,不知大人前来,多有失礼。”童掌柜拱手道。
景志刚很是纳闷,餐馆内的伙计明明说掌柜的不在餐馆内的,现在又突然冒出来了,这是咋回事了?难不成做吕员外就是这河鱼馆的东家吧?……一连串的问题,在景志刚的脑海里出现了。不会的,不会的,景志刚不断安慰自己。
“大人,您看这些白条什么时候兑现?”童掌柜将纸袋搁桌子上面。
“童掌柜,你没有搞错吧,我们哪吃了这么多啊!”景志刚看着那一袋扎成捆的纸条,几乎难以置信。
“这上面都有你的签字,还盖有县衙的大印的,若是不信,你一张一张的看看,验证一下这纸条的真伪。大人,有请——”童掌柜打开了纸袋,抓出来一摞一摞的纸条,摆在了景志刚的眼前。
景志刚起身,一张一张的查看了起来,查了半天都没有看出什么破绽,?确认是自己写的字条,还有那些鲜红鲜红的九叠文县衙大印,那是伪造不来的。他无话可说,像一个泄气的皮球,坐在了凳子上面:“童掌柜,你把这条字条上面的数目都给我算一下,一共多少钱啊?”
“大人我们都算了好几次了,加上今天的这一顿,一共是四万八千七百五十六两四钱。”童掌柜从腰间抽出来一把铁算盘,将珠子拨得劈哩叭啦的响。
景志刚双手拿着一张白条,又认真地看了一遍,高声叫道:“什么?四万八千两?我们不就是隔三差五的偶尔来吃吃而已,怎么可能有这么多?你不是敲诈勒索吗?”
餐馆内,所有的顾客都停住了手中的筷子,侧头,伸颈,把目光投了过来。
“大人,我们都没有算你们的利息呢!如果算上利息就是五万两了。差不多三年了,你们一个子都没给的。我们都是正正的生意人,老老实实做生意的,吃了多少就是多少,你们每次来的话都是喝法蓝西红酒,非路易十六不喝。”童掌柜拿着一张数目最大的白条念给龚昌遇等人听。
鱼膘六盘,鱼皮六盘,鱼头火锅六个,鹅掌六盘,鸭舌六盘,路易十六二十瓶……合计银子800两。
“好啦,别念了。”景刚志举起了右手,“本官承认就是。马县丞,你骑马到你的署衙那里,给我运一车银子过来。”
“景大人,那些银子早就被苍狼军给抢走了,我上哪去给你弄一车银子过来?”马温岭说道。
“想办法啊。”景志刚长放下了手里的字条,“这样吧,你们等我一下,我和马县丞去王府一趟,去去就来。”
“大人,你又想开溜是不?”童掌柜将铁算盘一横,挡住了景志刚的去路。
“童掌柜,我想这回景大人说的是真的了。我随他一起去,马县丞就留在餐馆内好了。”龚昌遇挥挥手,让童掌柜退了下去。
景志刚见龚昌遇给他解围了,立马抓起来了他拿把自以为很珍贵的铁骨扇子,插在了衣领后边,大步地走出了河鱼馆。龚昌遇量他也不回跑,就在吕赞臣耳边小声地说了一句:“吕兄,你给我继续上菜,稳住马温岭。”
吕赞臣点点头,然后对着景志刚的后背说:“景大人,慢走啊,不送。”
龚昌遇提着佩剑,跟在了景志刚的后面,一出门,他就跳到了牛车上,向景志刚招招手:“景大人,我们还是坐牛车去王府好了,快过来。”
景志刚已解开树上的缰绳,坐到了马背上了,想了一会,又下来了,重新把马栓在了树上,走到了牛车的车厢后边,歪歪斜斜地躺好了:“将军,有劳你赶车了。”
“没事。”龚昌遇应道,将牛绳子一拉,大黄牛就嘀嗒嘀嗒在石板路上走了起来,脖子上的铜铃也伴随着脚步“叮当叮当”响了起来。不一会,牛车离开了河鱼馆那条大街,往王府方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