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大帅老哥,你跟着我混,不后悔吗?”龚继昌问道。
黑大帅给龚继昌夹了一只鸭爪:“没有什么后悔不后悔的。当初继续在苍狼军里面混,现在就是成了丧家之犬了,哪有今天的富足生活?我比你虚长十几岁,先前站错了队,和你在冷湖山对杀,成了你的手下败将,也算是一种幸运了。”
“老哥,能够这么想,我就心满意足了。南粤战事仍没有平息,荣维善他们还在与康王汪海洋鏖战,我们却在家里悠哉悠哉,不能把战功让给他一个人,过几天,我向席启田将军请求追剿苍狼军。”龚继昌抓起来鸭爪,嚼了起来,不一会就剩下骨头了。
“兄弟,你说大公主今儿会去了哪呢?”黑大帅皱眉问道。
“我也不知道。我不该将苍狼幼主冯福遇害之事的真想说与大公主听,大公主很是伤心,这会她应该是在前往南粤或者江左的路上……”龚继昌沮丧不已。
“那你不打算去寻找大公主了?”小桃红问道。
“天下如此之大,我上哪找她去?走了就走了,强扭的瓜不甜。”龚继昌应道。
“时局混乱不堪,大公主孤身一人,只怕她会被那些残余的苍狼军抓获,作为一面旗帜……”黑大帅忧心忡忡。
“汪海洋不至于愚蠢到这个程度,大公主对他们来说,没有多利用价值,至多就是他们为本将军围攻无法脱身之时,拿大公主做人质。”龚继昌说。
“大人,你还是把小桃红安置好了,再说打仗的事吧。”陶冬椒说。
龚继昌表示无能为力:“不就是纳妾么?可是我现在没有带银子,如何安置小桃红啊?”
“大人,小桃红今晚还要回客栈去的,午饭你喝那么多的冷泉冰凉酒,可把我给吓死了,因此你这酒不能再喝了。”陶冬椒将桌上的那瓶冷泉冰凉酒拿开了,“纳妾真难听。你是娶妻,不是买妻。”
“嫂子所言极是……只是这个时候,让我娶小桃红,未经正妻的同意,不妥。”龚继昌有点犹豫不决了。
“将军,你不是说老婆没有正妻与侧室之分,何来正妻之说?”陶冬椒笑道,“这样吧,老娘给你做主,今晚你们两个圆房得了,至于送给小桃红家人的彩礼,明天我和黑大帅给你们两个补上就是。”
“不行,不行。婚房布置都没有,如此仓促,怎么天作之合啊?还是改天吧。”龚继昌微微一笑。
“哎,择日不如撞日。今儿是个好日子,就今晚吧。”陶冬椒冲着小桃红一笑,“小妹妹,你意下如何?”
“姐姐,我没有什么想法。只要龚郎点头应允,我求之不得。”小桃红羞涩地笑了笑。
“小桃红……”龚继昌欲言又止。
“继昌老弟,别扭扭捏捏了,你又不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就这么定了……红杏,你和李妈去西边的厢房收拾一间屋子,今晚就让龚将军与桃红住那里了……”陶冬椒急切地说,由不得龚继昌有说话的余地。
“是,姐姐。”红杏应道,说完就和李妈提着灯笼,往西边的厢房去了……
翌日,龚继昌一大早就醒了,看了看还在卧榻上熟睡的小桃红,脸上泛起甜甜的笑意,轻轻地出了西厢房,提着锁龙神剑,在院子里舞了起来。好久都没有一个人清净的练剑了,练了一会儿,他放下了锁龙神剑,在石桌上坐了下来。
黄家院子够大的,假山、池沼、回廊、花园、小桥……应有尽有。虽然和祝家大院相比,小了一点,不过在武攸城里面有这么一座豪宅,黑大帅也算是有脸面的了。
黑大帅回家什么都不用操心,这家伙哪辈子修来的福分啊?
龚继昌不由又想起了从前那个天天在武攸城里吃霸王餐的知县景志刚来了,他辛苦攒下来一个诺大的家业,却因为苍狼军入侵,让他成了刀下之鬼。无福消受这乐摇摇的生活,让黑大帅捡了一个大便宜。
人啊,家再大,业再大,如果没有消受的命,一切都枉然。房子成了别人的,老婆也成了别人的,没有花完的钱也成了别人的。如果景志刚在泉下有知,恐怕是躺不安心了!
人的生命只有一次,该吃的要吃,该喝的要喝,因为今天不知道明天的事儿,死人路上走,活人床上困。
龚继昌在院子里面转了一圈,小桃红还是没有起来。闲着无聊,龚继昌到了昨日抓鱼的水池边,蹲了下来,看着水里的鱼儿吐着水泡,无忧无虑地来回游着,还互相嬉戏追逐。
“荣华路遥遥无期,刀俎之日何时了?”龚继昌自言自语。
“夫君……”身后传来小桃红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