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空扭曲不定,魏十七徐徐现出身形,他催动十恶星躯,与契染硬拼一记,顿对他刮目相看,对方这一撞力量极大,比起三巨头之一的魏蒸亦不遑多让,联想到他灭杀辟水魔犀的凌厉手段,此人来历绝不简单。既已出手,无须再掩饰什么,魏十七上下打量着他,淡淡道:“你就是契染么?”
契染双手一撑,翻身跳将起来,一扫之前的轻慢,神情凝重如临大敌,他胸中烦躁郁闷,脏腑震荡,筋骨酸软,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忙伸手在胸口一按,将紊乱的气血理顺,长长舒了口气。他奶奶的,从来扮猪吃老虎顺风又顺水,这回冷不防吃了大亏,众目睽睽之下如此狼狈,当面不敢嚼舌头,背后不知传成什么样,落到转轮王耳中,又是一宗罪过。他咧了咧嘴,无可奈何指指自己,“契染。”又指指对方,试探道:“韩十八?”
魏十七微微颔首,直截了当道:“打不打?”对手难觅,能锤炼十恶星躯的对手更是少之又少,契染是继魏蒸之后第二个意外之喜,他不想轻易错过。
契染似有些为难,嘀咕道:“打又如何?不打又如何?”
魏十七道:“打的话放马过来,不打的话跪地投降。”
契染轻轻笑了起来,很少有人敢这么跟他说话,他已经记不起上一次是谁,在什么时候了。仓谷糜与一头黑黝黝的铁猴激战正酣,彼此旗鼓相当,华隆头调兵遣将,在河岸边聚集兵力,时不时将目光投向自己。这些都无关大局,这一战的关键只在韩十八,只要击溃对手,一切都结束了。契染胸中意气涌动,活动一下筋骨,周身血气翻滚,再度凝化为铠甲,从头到脚裹得严严实实,坚逾精铁,轻如鸿毛。
魏十七打了个手势,停了数息,阴钥发号施令,引着魔物急速退往天渊河彼岸,转眼只剩黑沉沉一线,天堑在握,进可攻,退可守,他也无意将对方一口吞下,掠夺血气壮大己身方是此战的目的。契染眸中瞳仁微微收缩,明白他的用意,命华隆头引兵退下,以免殃及池鱼。军令如山,无移时工夫,四下里空荡荡杳无人迹,唯有铁猴挥动石棍,与仓谷糜斗得不亦乐乎,前者不肯放手,后者脱不开身。
十恶凶星高悬于空,血光如注,落在天渊河两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