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聃心头“砰”地一跳,毫不犹豫起手一拍额头,张口吐出一根粗砺的镇柱,鼓起全身血气一催,手起柱落,一员镇将跨麒麟,贯黑甲,持铁戈,杀气腾腾跃出虚空,朝魏十七疾冲而去。樊鸱眉梢一跳,奇气涌入双眸,凝神看那镇将一举一动,希冀寻得些许破绽,日后血战中相遇,也可多几分克敌制胜的把握。
魏十七二度出手,提起天顶枪迎头敲落,约束星力不使之外泄,以免破碎虚空,引来外界异物搅局。那镇将力贯双臂,起铁戈招架,天崩地裂一声巨响,星力轰击之下,连人带坐骑一并溃散,化作一道奇气,倏地消失。
虚空深处隆隆作响,镇将湮灭处绽开无数裂痕,摇摇欲坠,终究不曾破碎。魏十七抬起头来,眼前忽然一暗,奇气衍化为镇将,跨麒麟,贯黑甲,持铁戈,破空而出,持铁戈当头压下。他闷哼一声,天顶枪引动星力挑去,再度将对方击溃,摧枯拉朽之际,却察觉对方战力比之前强横了一
截。
魏十七数度与镇将镇骑交手,深知个中玄机,寻常手段难伤根本,奇气不竭,镇将不灭,每一次死而复生,卷土重来,战力便平添数分,愈战愈强,立于不败之地。不过镇将终非傀儡,无一例外渴求永存于世,谁都不愿泯灭了意志,一旦溃散,奇气从头衍化,便被抹去自我,与“死”并无二致,无有镇柱操纵,镇将亦不愿与强敌死磕到底,而催动镇柱,又须消耗海量血气,陈聃体内血气一旦枯竭,就只能败退。
这一战的关节就在于,陈聃究竟能支撑多久,镇将能死而复生几回。
魏十七双足立定大地,大陵五高悬于头顶,天顶枪引动星力,镇将接连扑击七次,一次比一次强,俱被他一枪击溃肉身,散作奇气。陈聃脸色苍白,摇摇欲坠,体内血气如开了闸的洪水,一泻千里,然而弯扁担压不断,始终支撑不倒。深渊主宰各有寄托之物,北冥之血云玉印,转轮王之千枝万叶血气丹,平等王之穿心珠,阴酆王之血玉滴水佩,草窠之血剑,魏十七猜测,陈聃身边亦有昊天传下的寄托之物,源源不断提供血气,支撑他催动镇柱,驱使镇将死战不退。
待到那跨麒麟的镇将死而复生,第八次杀到,枪戈相交,轰然巨响,魏十七已不能将其一击扑灭,那镇将终于立稳脚跟,双臂涌出十龙十象之力,连接对方三枪。魏十七低低道:“血战将起,你很快就自由了。”那镇将听在耳中,神情不觉一动,下一刻天顶枪如毒龙出洞,刺入他腋下要害,星力狂暴,势如破竹,将其打得粉身碎骨,化作一道奇气散去。
陈聃暗暗松了口气,虽有昊天赐下的寄托之物补益血气,肉身终有极限,无法长久支撑下去,镇将每死一次,战力就拔高一截,反败为胜的时机,正在眼前。他握紧手中镇柱,引动血气,一时间心跳如擂鼓,奋力挥落,奇气衍化为镇将,从虚空中再度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