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件事不仅是容澈觉得奇怪,萧少北也觉得其中蹊跷。
肇县隶属于郢州,县城在郢州城的东边,在栾河的中下游,那里水势落差大,河流汹涌,而且两边有着不少崇山峻岭,极为险峻,一般来说,燕兵不会选择攻打肇县。
可是萧少北却收到消息说肇县附近有燕兵出没,肇县的县令一家被杀。
不过仔细了解过后,萧少北觉得可能是燕兵在受了重创之后有些残兵部队想着从东边突击,或者是物资不够,只能去掠夺肇县的百姓。
无论是什么情况,萧少北都不可能坐视不理。
郢州城到肇县的路途不算远,萧少北便派了手下的小将带了一千多人马过去,没想到有去无回,这才引起了他的重视。
纪颜宁读过不少兵书,但是真正的战场于她来说太过陌生,自然还是没有萧少北这么敏锐。
萧少北当晚就带着兵马出了郢州城,带了六千兵马。
探子回禀说,肇县的燕兵有两千多,萧少北不疑有他,毕竟来回几天的路程而已,耽误不了什么事情。
纪颜宁在定北侯府,萧少北的军报并不会瞒着她,所以萧少北启程去肇县之后,定北侯府的情报也会送到纪颜宁那里。
如今暄王在城中养伤,萧少北去了肇县,燕兵丁振突然有了其他的动作。
趁着萧少北不在郢州城,燕兵蠢蠢欲动,在栾河边上似乎有着想攻打郢州的趋势,丁振则是想亲自带兵迎战,得到定北军的其他将军的反对。
即便是萧少北不在,定北侯府的兵马也不可能让丁振驱使,更何况之前萧少北已经了命令,不能轻易听从丁振的安排。
可是没想到,定北侯府那些中将一时之间全部吃坏了肚子,被人下了药,根本无法出战。
只要有个脑子的人都知道这是谁动的手脚!
“大小姐!”袁武匆匆从外面赶了过来,走进了纪颜宁的房间,禀报道,“小侯爷在肇县遭遇了伏击!”
纪颜宁惊讶地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怎么回事?”她心中莫名有些不安。
袁武说道:“肇县的路上埋伏了不少燕兵,可能早早就作了准备,不止之前线报上说的两千兵马,而是一万多兵马,只怕小侯爷不敌燕兵。”
纪颜宁道:“那还在等什么!带兵前去支援少北!”
袁武蹙眉道:“定北军的十个中将,三个上将,全都中毒了,丁振一心想要拿下定北军去攻打栾水河对岸的燕兵,营中暂时……无人能领兵。”
纪颜宁微眯起眼睛,听着这些信息,脑子里却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她看过地图,肇县地处偏僻,是个易守难攻的地方,尽管那里只是个小县,但是想要抵御燕兵的攻击,也不是不可能。
除非,内部有奸细与燕兵联合起来。
而且这个奸细有一定的势力,在不知不觉之中杀了肇县的县令。
纪颜宁沉眸,定北军的将军们在这个时候都中了毒,而丁振却一心想着要吞下定北军去攻打栾水上游的燕兵。
“砰!”的一声,纪颜宁握拳咬牙捶了一拳桌子。
“丁振这个混蛋!”她怒道,“居然真的敢跟燕兵勾结!”
袁武听了纪颜宁的话,沉思片刻也反应过来了。
之前去侵扰肇县的或许根本就不是燕兵,而是丁振的丁家军!不仅把燕兵放过了河岸,还将萧少北引去肇县,调虎离山,将要在路上伏击萧少北,自己反而可以手握定北军去杀退上游的燕兵,以此来邀功解除自己的危机!
这一招可还真是阴险无比!
纪颜宁顾不了太多,让袁武立即将她的护卫召集起来,自己换了一身轻便的衣裳,随即出了定北侯府。
“小姐,你要去哪里?”莺儿看着纪颜宁这急匆匆地模样,正想跟上前。
纪颜宁看了一眼莺儿,说道:“你在这里等我回来!”
她留下这句话,直接踏着铁钩翻身上马。
带着人立马朝着军营里而去。
此时的定北军军营内也乱成了一团,丁振召集丁家军和暄王府以及定北侯府的人马。
定北侯府的人有些不乐意,怨气冲天,但丁振已经处理了两个不听话的百夫长,放言若是谁再不识趣,只有死路一条。
在军营里,丁振乃是二品振国将军,若是没有萧少北和皇帝的命令,其他定北军即便是不服,也不能拿他如何。
纪颜宁带着护卫来到了军营前的时候,正看到打算带兵出营的丁振。
她抽出一支箭来,正对准了丁振。
“将军,后面有人!”丁振身边的亲信注意到了出现在军营不远处的纪颜宁他们。
丁振正要回头,只听一声刺耳的呼啸声响起,他下意识地往旁边躲开,可惜动作太慢,只挪了半个身子,那支箭就已经透过他的左肩,鲜红的血液顺着锋利的箭头滴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