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颜宁没有去打扰他,这个案件虽然难,但若是破了案,对于容澈来说,无疑就是大功一件。
之前容澈在北境带兵打仗,得了丁家军的兵权,或许朝中还有人认为此事不妥,现在的容澈便急需立功来证明自己,让朝中之人再无话可说。
纪颜宁知道,容澈身为亲王,本来无需再多添其他的功勋,多了就该受猜忌了。
只不过他与三皇子情同手足,在三皇子夺嫡的路上,他总得出自己的一份力。
第二日一早,雨过天晴,终于看见了太阳,容澈用过了早膳,再此去了衙门。
知府贺璋已经两天没有好好睡过觉,虽然官银被盗的案件在黔州府每年都有发生,但是这些年来的每一任知府也都被贬了职务。
他好不容易才爬到了现在的位置,做事向来尽心尽力,恪尽职守,若是再贬,还不知道会被贬到哪里去。
听到官兵禀报暄王已经过来了,他微微一怔,随即带着人迎了上前。
“殿下。”贺璋上前行礼。
容澈看了他一眼,微微颔首,说道:“那些看守库房的人可有审问出些什么来?”
贺璋摇头,回答道:“全都审问过了,各种刑罚也用了,但是没有一个人能说出来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看起来他们确实是什么都不知情。”
容澈听到贺璋的话,脸上面无表情。
他说道:“带我去牢里看看。”
贺璋点了点头,随即弓腰伸手将容澈迎向了府衙大牢里。
已经昨日刚下过雨,所以空气显得格外的潮湿,这牢里也是一样,旁边的墙上都已经长满了青苔,若不是有火把照亮着,只怕根本看不清里面的全景。
容澈拾阶而下,跟着贺璋他们走进了这略带潮湿的牢房之中。
来到了几个牢房间前,容澈看向了此时都半死不活地躺在牢房里的二十几个人。
他们就是官银被盗那天晚上值守的官兵,其中有几个被严审,被打得已经懒得再动了,只要一动甚至都觉得全身疼痛不已。
这种感觉比死还难受。
“大人!我们冤枉啊!”
他们看见贺璋,开口直呼冤枉。
容澈看着他们脸上的神情并不似作假,他们的同伴甚至都快要被拷问得快要打死了,却仍是无人说出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若真是他们做的,只怕不会这么蠢,银子到手,却没有命话,不值当。
然而他们现有的证据却是证明,这些士兵不可能是无辜的。
库房里的所是好好的,没有被撬动过的大痕迹,而且士兵一天十二个时辰都有士兵把守,新一队士兵过去的时候,却发现他们这一队士兵全都昏睡在地上。
最重要的一点是,那天晚上开始的毛毛雨,路上的脚印很明显就是他们的,按着脚印的深度来看,他们应该是抬着什么重的东西,才会将路踩踏城那般。
也就是说,库房里的官银很有可能是这些士兵自己搬走的。
事情怪就怪在这里,这些士兵明明知道偷盗官银乃是死罪,为何要兵行险招,将自己搭进去?
这批官银是新征收的,原本是打算用于修桥修路的。
毕竟黔州城能够让户部从国库里挤出银子来,实在是不可能。
贺璋看见这些士兵,也是头疼得紧,看向了容澈:“殿下,你看是不是还需要拷打验身?”
容澈眼眸微动,说道:“那几个都快打死了也问不出什么来,再拷打结果也是一样的。”
贺璋心中暗叹了一口气,这案子实在是棘手。
难怪这黔州换了那么多任的知府。
容澈走上前,站在牢房门口,问里面的士兵道:“那天晚上,你们都是在一起的吗?从未分开?”
士兵们看着容澈,一时不知道眼前的人是谁,没有说话。
“暄王殿下问你们话呢!”贺璋对他们轻声训斥道,“王爷是朝廷派过来主审这个案件的命官,你们最好如实招来!”
听到贺璋的话,众人的眸子里微微燃起了一丝的希望,纷纷爬对容澈说道:“王爷,我们真是冤枉的啊!”
容澈的脸色微沉,沉声开口道:“本王问你们,那天晚上你们是否一直都在一起?”
众人被容澈这张冷脸倒是浇了不少的热情,不过仍是老实地回答道:“是,我们值守三个时辰,期间一直都是在一起的。”
容澈又问道:“那你们可有见过仓使方勇?”
众人齐齐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