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看着她背部的图腾,又扭头看向祭台上的大型图案,讶然问道:“刺身?”
这时,任天游往这边走来,正好听到楚晗说:“她们每个人的背上都有,但不是刺上去的。”
她弯下腰,就地扯开脚边几个女人的背部衣衫,果然看到一模一样的图案,都是一只骷髅头,骷髅口中含着一枝妖艳的魔界之花,更稀奇的是,它们并不是刺青,而是像胎记一样随身自带的!
“哎哟我日咧个豆豆球儿,”任天游脸色微变,“我说楚晗丫头,我们恐怕是管了不该管的闲事儿!”
“我叫楚梦晗。”楚晗盯视着她,“还有,你不比我大多少,不要叫我丫头。”
“那你到底有几个名字嘛!”任天游不受她的目光威胁,满不在乎地耸耸肩,“一字之差,有何区别?”
楚晗扭头看向现场躺倒一片的中毒者,不再理她。
窥心镜法让她看得很清楚,这些人的背部,毫无例外地都有着骷髅图案,此事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一个人生有这种印记已是稀奇,而一整个门派、整个村庄的人都如此,就绝不是偶然和巧合了。
莫非真如任天游所言,自己不该惹到这种蹊跷而诡异的地方来?
“好了好了,楚梦晗,我知道了。”任天游吊儿郞当地走过来,拍下她的肩,“现在的问题是立即撤离这鬼地方,还是把她们全杀了?”
楚晗看向她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拿开。”
“你这人,真是无趣!”任天游唉声叹气地拿开手,毫不在意道,“我看啦,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反正已经杀了她们一半人,仇怨已经结下,不如全部咔嚓掉算了。她们无女无子,彻底了结反而清爽,不会有她们的后人没完没了地来寻仇。”
“不要杀我们!”瘫软在地上的一个女人央求道,“我们也是因为无后,才轻信了一个江湖术士的鬼话,找孕夫来祭祀。以后我们不敢了!”
“侠士放过我们吧,我们的门人已经死了几百人,也算是得到了教训,就留我们一条命吧,我们一定会痛改前非!”另一个女人也哀求着。
随后便有更多的求饶声音响起,大意就是她们长久无后,心焦之下,听信了一个招摇撞骗的江湖术士的连篇鬼话,这才做了三年泯灭人性的事,希望能给她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楚晗道:“你们的爹爹既然能生出你们,你们的夫郞又怎么会都不生孩子?是否求过医?”
“求过求过!”其中一个女人忙道,“可她们都说脉象正常,并无半分不妥。那个江湖术士说我们是中了诅咒,她还说这里表面看起来像是风水宝地,实则,地底有很浓的阴气聚集。她还进行了一番像模像样的推算,说这里在千年之前应该是兵家必争之地,死了不少人,如果估计不错的话,这附近怕是还有一个活埋败兵士卒的万人坑。”
“你们背部的图案是生来就有的?”
“是,”女人点点头,目光有些黯然,“我们所有人,全部都是在六岁时便死了爹爹,无一例外。而我们的夫郎,即使情愿用自己的命换来一个孩子,情愿在她六岁时自己也死去,却都不能如愿。没有后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我们村有很多男子因为这个而郁结成疾,离了人世。所以那江湖术士便成了我们唯一可抓住的稻草,我们也信了,这背部的图案,可不就是诅咒么?除了我们村,哪里还有旁人身上也有这种吓人的胎印?”
楚晗蹙起双眉,任天游则环目四顾后,竟伸出手掐算起来,看得楚晗一阵哑然。
无忧也讶然,见她掐算半天后,竟然沉默不语,好奇道:“算出什么了?”
任天游看了眼祭台上的大型骷髅图,撤回目光时,收敛的嘻笑又展开:“我哪里会算?不过是在学江湖术士的装模作样罢了。怎么样?像不像?唬到你们了吧?”
“嗛!”无忧回给她一个白眼。
“不过,梦晗,”任天游看向瘫软一地的人,“她们这样活着,不比死了舒心,咱们也得饶人处且饶人,收手吧。”
这个喜欢看别人打架杀人的家伙突然改性了?楚晗深深看了她一眼,又扫视一遍祭台和地上的一半血水一半人,最终点了点头。
然而这时,耳边却传来一阵吱嘎吱嘎声,定睛看去,竟是一位老太婆推着木轮椅,从祭台后方缓缓行来。
“唉!”老太婆看着地面一滩滩血水,摇摇头叹息一声,“早就劝过你们要改恶从善,方能长久……”
楚晗淡淡地看着她,不为此话所动。
果然,她继续道:“可她们毕竟是我滚刀门的人!”
老太婆话锋一转,把轮椅的方向快速一变,朝向几人,一双浑浊的老眼如同死鱼:“再如何为非作歹,也轮不到你们来清理门户!”
她顿了顿,“想必让你们自裁,你们也是不愿的。”
无忧嗤笑:“老太婆,你老糊涂到不知道自己算什么东西了吧?若是爷爷我让你自裁,你肯么?”
老太婆盯着他,如同盯一个将死之人道:“老身叫你一声爷爷,你经受得住么?年轻人,说话莫轻狂,轻狂必遭殃!……毒药是你的?”
话毕,不待无忧开口反应一个字,便伸出枯槁如死树干藤的手,五指微屈着直直向他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