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女美男,高头大马,还有改装过的包铁皮大马车,很醒目的一行人。
叫“正月梅”的梅花很有意思,它们开放的时间几乎是雷打不动地固定在每年的正月初一,你闰月不闰月的跟它也没啥关系,反正就是咬死了这个日子。所以喜欢梅花的人在初一早晨拜完年后,都会相约去谁家庭院或城外赏梅,但今年的风雪实在太大,拜年都不想出门,谁还有心情赏梅?
只是,风雪再大,正月梅却一个时辰都没拖延地准时开放了,待到初二雪停,已婚男子们便借着回爹家的机会在路上短暂停留一会儿,等拜完年回来时,再长时间的玩一玩。
而在早饭后出城的未婚少男们,则看到顺风城最有钱、武功最高的女子正陪着两个突然冒出来的夫郎踏雪赏梅。事实上,有一部分少男是得知楚少主带着家人骑马出城后,才出去的,不仅是想与楚晗人为邂逅,同时也是想亲眼看看传遍顺风城的两位楚家侧夫到底长什么样儿。
这一看,便有很多少男在惊艳中蔫了,那毫无孕斑、完美精致的面容,令他们感觉自愧弗如。
当然,也有哼哼着觉得他们长得不如自己的人,可如不如的也没什么用,人家楚少主眼里只有那两个挺着肚子、身材走形的侧夫,她的笑脸永远只对自己的夫郎,目光一旦离开他们身上,就很快变得冷漠,你美也好,丑也罢,她都是一副看不进眼、无动于衷的淡然表情,让人气得牙痒痒,却又无可奈何。
为了让夫郎觉出游玩的乐趣,楚晗没有施展轻功,而是一手牵一个,陪他们咯吱咯吱地踩着脚下的厚厚积雪,一步步向那有花无叶的梅林走去,留下一串脚印。
任天游牵着无忧、带着秋音秋蝉跟在身后,但过不多时,无忧便挣开她的手,专门走那没人踩过的地方,随后又在雪地上奔跑起来。但因为积雪太厚,跑不快,还跌趴在雪里,惹得秋蝉咯咯直笑,无忧便顺势抓雪撒向秋蝉,秋蝉立即毫不示弱地回击,两人玩耍疯闹起来,梅林外充满少男的笑声。
其他富贵人家的公子少男见他们在料峭春寒中玩得兴高采烈,不禁羡慕到手痒,可尝试着抓揉雪球后,却无处可扔。无忧觉得他们可怜,便冲他们勾勾手指:“来来来,咱们一起玩儿!”
随后便是一个雪球砸过去。
于是,越来越多的小少男加入了追逐打闹的队伍,将装出来的成熟抛之脑后,放开了玩着自己曾觉得幼稚的打雪仗游戏。
走在前面的三人回头看了一眼,不觉露出笑意。楚晗道:“你们现在是玩不了了,等宝宝出世,以后有你们玩的时候,不想玩也得陪着儿子玩。”
闻言,两人都摸着自己的肚子笑了起来,一脸的温柔,看得楚晗忍不住在他们额上轻轻印上一吻,才继续前行。
离城最近的梅林并不是太大,但来的人依然很多,大概是雪厚难行的缘故,不想跑太远的路。
因为梅与“霉”同音,所以怕倒霉的人都不会在家里放盆栽梅花,讲究风水的人也认为住宅客厅放梅花,男子的阴气就会过剩,妻夫之间容易发生争吵,女主人出门在外时,做事会不顺利,桃花运势也会上升,人还会变得多愁善感。
所以即使有人特别喜欢梅花,最多也是栽种在院中或私人花园,但大部分人还是会选择出城赏梅。
欺霜傲雪的正月梅,同所有梅花一样,主干高度在五至十米之间,清瘦如竹,多姿如松,幽香如兰,风格独特。
千若和千羽看着眼前或已盛开、或含苞待放的深红、淡粉、纯白的各色梅花,赞叹不已,只觉既迷人眼,又迷人心。虽知梅花枝条上有尖刺,但因为覆盖有厚厚的积雪,便走向那苍老虬曲的枝干,素手轻执一枝,置于鼻下,嗅闻那沁人心脾的清香。
千羽轻声道:“听说梅有四贵,不知是哪四贵。”
千若的唇边溢出一丝笑意:“这个我知道,因为少主小时候就说过梅之四贵,乃是贵稀不贵繁,贵老不贵嫩,贵瘦不贵肥,贵合不贵开。梅以曲为美,直则无姿;以欹为美,正则无景;以疏为美,密则无态。”
千羽垂了一下眸,然后看着千若淡淡一笑:“其实我一直都很羡慕你,能够长随少主左右。”
“少主从小就聪慧,我这耳濡目染的,懂的自然比别人多些。”千若拉住他的一只手,“以后不用再羡慕了,我懂的东西,你也都会懂的。”
“嗯,”千羽微点一下头,笑道,“有妻主和师兄在身边随时教导,千羽肯定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孤陋寡闻那样愚笨了。”
站在他们身后的楚晗无声一笑:看来这左右护法兼两位侧夫之间不会出现什么大问题了。
修长的手指悄悄弹出一道指风,便听两位孕夫同时“哎呀”一声,一边抽出素帕扑打脸和袖子上的雪屑,一边回头对那嘴角勾着笑意的女子嗔道:“妻主你好坏!”
见楚晗故意抬了抬颌,千羽便收起素帕,一手托着肚子一手抓向枝条上的积雪道:“咱俩回击!”
话落音,便把握成团的小雪球向楚晗打去,千若见了,也防着刺地去抓梅枝上的雪,三个快当爹爹娘亲的人玩儿了起来,引来所有没加入打雪仗游戏的赏梅少男的侧目。
撩拨两个夫郎玩了一会儿后,楚晗一手抱起一个,腾身而起,踏着树尖绕了一圈,让他们以俯瞰之姿,观赏梅林的另一种美。
这样的大动作,立即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在不远处玩雪的无忧等人也停了下来,看了一会儿,他便跑向任天游,摇着她的胳膊道:“教习教习,我也想那样赏梅!”
你会赏个屁的梅!任天游翻了翻眼睛,却没把这句话说出来,看他那眼馋的可怜样儿,依了他。
玩了雪,赏了梅,尽了兴的一行人,走向停靠在官道路边的马车,准备回府。
可刚要抱千羽上去,便见一辆因雪地而速度不快的奢华马车近乎停了下来,马车里传来急得要哭的男声:“怎么办怎么办,这路上也找不到产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