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闯笑道:“伍老板真是知情识趣,项大人怎可错失了你这么一个朋友。”
白蕾半边身压到韩闯背上,撒娇地嗲声道:“韩侯才是真的知情识趣,我们老板望尘莫及哩”
另一边的归燕挨了小半边身到项少龙怀里道:“项大人要多来坐坐,否则奴家和楼内的姑娘都不会放过你呢。”
温柔乡是英雄冢,项少龙深切地体会到这种滋味。
他这两年来对妻妾以外的美女退避三舍,一方面固是因心感满足,更主要是怕负那感情上的承担和责任。
这些野花最吸引人的地方,就是即食的方式。大家摆明车马,事后拍拍屁股即可走人,没有任何手尾。确可作为生活的调剂。
只是项少龙初抵邯郸时,给人扯了去官妓院,第一趟就遇上**的惨剧,在他心里留下了深刻的伤痕,使他对青楼有种敬而远之的下意识抗拒,更怕知道楼内姑娘们凄惨的身世。
不过这刻看来,私营的妓院与官妓院大不相同,充满你情我愿,明买明卖的交易气氛。
记起当年落泊时的苦况,若非得陶方收留,无论是杀手或男妓,可能都要被迫去做。
归燕凑到他耳边道:“项大人为何总像心不在焉的样子,让我找美美来陪你男人见到她,连魂魄都掉了。”
项少龙暗忖为何“美美”这名字如此耳熟,脑筋一转,才记起了是毒的老相好单美美,就是她把乌廷威迷住了,累得他出卖了家族,惨被处死,心中一阵讨厌,哂道:“有只美燕子陪我便够了,何须什么美美丑丑呢?”
白蕾娇笑道:“原来项大人也是风流人物,哄我们女儿家的手段,比得上韩侯哩”
韩闯笑道:“项大人真正的厉害手段,你两个美人儿尝到时才真知要得哩不用像现在般生硬的吹捧了。”
接着当然又是一阵笑骂。
伍孚奇道:“原来韩侯和项大人是这么熟络的。”
项少龙和韩闯交换了个会心的微笑。
这时四个美婢,两人一组,分别捧着一把长达丈半的长枪和一个高及五尺,上平下尖的铁盾,走进内厅。
项少龙大感意外。
本以为他送的必是价值连城的珍玩,谁知却是这副兵器。
伍孚站了起来,右手接过长枪,左手起护盾,吐气扬声,演了几个功架,倒也似模似样,虎虎生威,神气之极。
归燕凑在项少龙耳旁道:“这是我们醉风楼镇邪辟魔的宝物,是三年前一个客人送赠给我们的,老板知项大人要来,苦思良久,最后才想起这礼物。”
项少龙暗忖那有客人会送这种东西给青楼的,定是千金散尽后,只好以兵器作抵押了。在这时代里,宝刀一类的东西,可像黄金般使用,有钱亦未必可买到。
韩闯起身由伍孚手中接过枪盾,秤秤斤两4,动容道:“这对家伙最少可值百金,想不到伍老板竟私藏宝物。”
项少龙暗赞伍孚,以兵器送赠自己,既不落于行贿的痕迹,又使自己难以拒绝,欣然站了起来,接过长枪一看,只见枪身笔挺,光泽照人,隐见螺旋纹样,枪尖处锋利之极,钢质特佳,这么好的枪,还是次得睹。
伍孚凑了过来,指着枪身道:“项大人请看这里,刻的是枪的定名。”
项少龙这才注意到近枪柄尽端处铸着两个古字,他当然看不懂。
幸好韩闯凑过头来读道:“飞龙哈真好意头,项大人得此枪后,定可飞黄腾达。”
伍孚恭敬地道:“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归燕倚着项少龙道:“项大人啊让奴家亲手为你缝制一个枪袋好吗?”
项少龙取起铁盾,举了两记,试出盾质极薄,偏又坚硬非常,拿久了亦不会累,心中欢喜,向伍孚道谢了。
归燕撒娇道:“项大人仍未答奴家哩”
伍孚笑道:“项大人又没有拒绝,限你三天内制出枪囊,那时载着飞龙枪一并送到项大人府上去好了。”
归燕紧挨了项少龙一下,神情欢喜。
伍孚歉然道:“误了两位大人不少时间,两位君上和管大人正在后园雅座等候项大人,韩侯是否和项大人一道的。”
韩闯道:“我是约了太子丹来喝酒的,伍老板若不介意,我想和项大人说上两句私话。”
又凑到白蕾耳旁道:“待会才轮到你。”伸手到她盛臀处重重拍了一记。
白蕾夸张地哎唷一声。
归燕则偎入了项少龙怀里,昵声道:“待会记紧要奴家陪你哪”横了他一记媚眼,这才和伍孚、白蕾去了,还为两人关上了门。
项少龙重新坐下时,仍有点晕浪的感觉,就算对方是虚情假意,但一个这么懂讨男人欢心的美女曲意逢迎,没有男人能不动心的。
韩闯低笑道:“伍孚这家伙真有手段,弄了这两个醉风楼最有骚劲的娘子来向你灌迷汤,就算明知他在讨好你,我们也要全盘受落。”
项少龙心有同感,想做清官确非易事,点头道:“韩兄还未说为何知我是董马痴哩”
韩闯道:“有人见到你去见田单,若还猜不到你是谁,我也不用出来混了。听说你见完他后脸色很难看,田单则匆匆去了相府找吕不韦,是否出了事呢?”
项少龙对韩闯自不会像对龙阳君般信任,淡淡道:“只是言语上有点冲突没有什么的。”
韩闯诚恳地道:“若项兄要对付田单或李园,切勿漏了我的一分。”
项少龙道:“若有需要,定会找侯爷帮手。”
韩闯忽地狠声道:“项兄认识毒吗?”
项少龙记起毒因偷了他的小妾,才要逃到咸阳来,点头表示认识。
韩闯咬牙切齿道:“这狗杂种忘恩负义、禽兽不如,我以上宾之礼待之,那知他不但和我最心爱的小妾夹带私逃,还把我的小妾在途中勒死,免她成为累赘,这样狼心狗肺的人,我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只是他终日躲在相府里,使我无从下手。”
项少龙知他仍未得悉毒搭上了朱姬的事,看来他在醉风楼出入,亦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而是志在毒。叹道:“侯爷怕要死了这条心了,现在毒到了宫内办事,甚得太后宠爱,你若动他半根毫毛,休想能安返韩国。”
韩闯剧震了一下,双目红了起来,射出悲愤神色,好一会后才颓然道:“兄弟明白了,明天我便返回韩国,项兄异日若有什么用得上兄弟的地方,只要能力所及,定不会教你失望。”
又低声道:“在邯郸时项兄已有大恩于我,到现在兄弟仍是心中感激。”
项少龙想不到他会有真情流露的时候,忍不住道:“韩兄放心我敢以项上人头担保,不出七年,毒必死无葬身之地,韩兄的仇可包在我身上。”
韩闯不能相信地看了他一会后,点头道:“若这话由别人口中说出来,我必会嗤之以鼻,但出自董马痴之口,我却是深信不疑。”
两人站起来时,韩闯道:“晶姊现在虽搭上了庞暖,但她真正爱上的人,却是死去了的董马痴,此事我亦不打算向她揭破。”
项少龙心中一颤,脑海里冒出赵国当今太后韩晶的艳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