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对,瑕不掩瑜啊。我的太祖奶奶是有点多,这是不假,娶到家的大概五六个吧。可是,从古至今,是男人,谁不想人五人六?!咱且不说,在古代,皇帝的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数千宫女了,官宦人家与商贾大户,哪个不是三妻四妾?男人好色,英雄本色嘛,对吧?即便放在今天,社会上二奶三奶,红旗彩旗,不也比比皆是嘛。和尚动得,我就动不得?过去了兔子,为何偏偏就过不去老鹰呢?为何对那么多的渣男,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唯独抓住我祖上的小辫子不放呢?试问陈教授,这是不是兰陵笑笑生戴着有色眼镜看人呢?我甚至怀疑,这个作者,肯定是个穷酸书生,是不是心理变态?是不是怀着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心态,有意栽赃陷害呢?”
哎呀,这就有些胡搅蛮缠了,陈宏文不屑于与之争辩,没接他的话茬。
可能说得有些嘴干了,西门盛喝了口水,再次语出惊人,说:
“看一个人,总不能一叶障目,不见泰山吧?古往今来,历史人物璨若星河,大浪淘沙,历数先辈前贤,对人情世故,像我祖上这般捻熟于心,把玩于股掌之间的,寥寥无几啊。可这个兰陵笑笑生,偏偏只见树木,不见森林。可以毫不夸张地说,我祖上,值得大书特书的闪光点,实在是多如牛毛,不可胜数,他是做人的三大楷模,当之无愧!”
“哇塞!楷模?还三大楷模?呵呵,西门董事长,我没听错吧?说来听听。”陈宏文觉得好笑至极,倒是又有了兴趣。
“您没听错,陈教授,容我细禀。第一,他是仗义疏财的楷模。不论是对小跟班应伯爵那一群帮闲,还是对庙里尼姑庵的布施,只要有人张口,我祖上历来视金钱如粪土,义字当先,出手阔绰,解难纾困,不是很有当年孟尝君的范儿嘛。这要是放在今天,妥妥的一个扶危救困、悲天悯人的慈善家呀。”
“噢,倒是有点儿。”陈宏文点点头。
“第二,我祖上是个爱情上用情至深的楷模。空说无凭,咱且举一例吧。你看看,李瓶儿患病期间,他无心照料生意,也无心例行公事,早起之后,晚睡之前,都要到床前问候,还多方求医,百般调治,可惜无力回天,酿成终生之憾事。李瓶儿病逝之后,花钱做法事超度灵魂自不必说,他还茶饭不思,卧床不起,睹物思人,几近崩溃。可以说,他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大情种大情圣啊。”
对西门盛这一条的信口雌黄,陈宏文摇摇头,未做理会。
西门盛又说:“祖上这种爱入骨髓也是分场合分对象的,对那些丫鬟啊粉头啊啥的,虽然也曾有过露水之交,但他当然不会一视同仁。由此不难看出,在他内心世界,有着对爱情的浪漫情感。世界上只有两种可以称之为浪漫的情感:一种叫相濡以沫,另一种叫相忘于江湖。难道我们不该像祖上那样,争取和最爱的人相濡以沫,与次爱的人相忘于江湖吗?”
陈宏文见他越说越不着调,就催促道:“西门董事长,不是三大楷模吗?这第三呢?”
“这第三,就更具有现实意义啦。我祖上也是市场经济经营的楷模。在那个明末,才刚刚有了商品经济的萌芽,祖上胆识过人,泛舟商海,是商品经济最早的弄潮儿。时下,不是有一种说法吗?当官要学曾国藩,经商要学胡雪岩。其实,胡雪岩,比起我祖上,起步晚得多不说,也逊色得多,不可同日而语,甚至有云泥之别嘛。祖上以中药铺子白手起家,深谙商道,不仅滚雪球般越做越大,且一步步迈入官场,亦官亦商,官商一体,风生水起,八面玲珑,胡雪岩做到了吗?他做了什么官呢?所以,这句话,以后真得改一下,以正视听,不能再以讹传讹了。”
“得改一下?改成什么呢?”陈宏文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