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崩家族。
据说,只有国崩家族才能买到少数的西极大铳。
在东岛,这样的铳炮就叫国崩。
可见这种武器的威力。
一条船上,三十多门的大铳炮。
抵近了发射,那威力,简直恐怖。
即便是黑脸,被这么一炮子的轰击,也是在顷刻间损折了三到四分之一的船。
有的船是直接就沉掉的。
有的船是受到了重伤,甚至只能在海上原地打转儿的漂着,不定什么时候就可能沉入到海里去。
还有的也破破烂烂。
很多人心胆为之寒,胆气是尽丧,不敢再战。
这正是西方最先进的海战炮击术。
那就是大船排一排,等敌人靠近了再一起齐射,一次让人销魂个够的。
其实这玩意和排队铳击是一个道理。
比的是纪律,是服从,是整体性。
打的就是勇气,胆量了。
如此之战,倘若一方丧失了胆气,立刻战局就定下来了。
若是同级别的西极大船交战,一定是抢上风,上游位置,然后开炮打人。
先是打边缘射程,再打最佳射程,坚决不给对方靠近的机会,除非对方打了白旗。
只不过刘一夫他们需要面对的可没是什么强军劲伍,只不过是一群海盗而已,很多还中不入流的。
这样一群仓促之间聚集起来的乌合之众而已,自然是一通的铳炮,立刻就蔫菜了。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这和事前说好的可不一样!”
“军师,神秘人,你出来说句话呀,你在哪儿,你……”
黑脸蓦然发现,一直在他。旁边身后暗处的那个神秘人——消失不见了。
活见鬼。
这茫茫大海之上,你能往哪儿跑。
你……莫非!
黑脸看向了刘一夫他们的大船。
“神秘人,你怎么敢——”
他恨得咬牙切齿。
但这时,有人上了船。
他是趁着乱上了船的。
“咦?那个藏头缩脑的家伙不在?”
这人一眼就看穿了大致的情况。
黑脸一回头,看到了这个人。
他大怒。
“你是谁?”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一会儿神秘人莫名其妙消失了,又一会儿的多出来了一个人。
“我?我是怒海雄风啊!”
他说着摸出了手上的青绿色铜斧。
黑脸的脸色顿时黑了。
很多人不了解怒海雄风,以为他只是一个海盗。但怒海雄风只是一个海盗吗?不是的,他还是一个喜欢黑吃黑的人。他最喜欢的就是攻击同类的海盗。
这是一个宣扬盗亦有道的海盗。
对于怒海雄风而言,他出海当海盗,是有原因,有理由,有规矩的。在海上,倘若是遇到正正经经的海商,他甚至会什么也不要的白白放过,有时还会客串一下护卫,护卫人家一程,防止被别的海盗难惦记上。
他真正攻击的,是那些喜欢搞垄断,豪门大商,名声不好的,得罪了他的人。管你是什么七八世的余荫余烈,是什么宗乡世俗的大族,说搞你就搞你。
还有就是肆意滥杀的海盗。
很多时候,他抢掠,也不过是取其二三则放归之。所以有时很多小的海商甚至愿意从他的海域下行走,就算给出了二三成的货物,他们一样能赚到盆满钵满。
但是。
怒海雄风并不是海上最大势力。
他甚至不是第二势力。
他勉强也只能算是第三而已。
所以怒海雄风一直想击败第二。
也就是黑脸。
灭掉了黑脸,才能维持大海上的局面,让大海有规矩,有秩序。
但是过往时黑脸总在自己的地盘里,有什么事一召唤就能够拉来几十上百条船,并且源源不断,他要多少有多少,连上千条船也不是拉不起来。
所以怒海雄风一直找不到机会。
但是,现在,这机会不是来了吗?
原本他还有些忌惮神秘人的。
但没想到,神秘人一下子失踪了,他消失了,这可不就是老天都给帮忙了。
“来人,杀了他!”
黑脸大叫,他自己却往后退,想要退入到船舱之中。
身为老牌的二把手,黑脸的手下当然也有一些是真正忠心于他的铁血好汉子,这些人下意识也就冲过来要表现一把忠心护主。
但他们混然忘了这个人是怒海雄风。
他在南风号上是被三丽所阻,但恁心而论之,三丽不是他的对手。三丽当初胜是胜在临时性的暴发力下,那一个劲头过了,她也就后继无力了,并且怒海雄风对她颇具好感,有点拿她当自己亲妹子的意思,就没有出真正的绝户手,不然绝招杀招一用,结果如何还真不好说的。
即便是当时的那个余庆,也未必就能收拾了他,最大可能是一换一。甚至有可能换都换不了。
所以怒海雄风绝对是被很多人给低估了的一个人。
但见他扭身拧腰,手腕儿舞成了一团的花儿,咔咔嚓嚓,一颗颗人脑袋就被他手上的绿色铜斧给硬生生嘎嘣脆的砍了下来。
哒吧地一颗颗人头跌落在甲板上。
只是很短时间内,甲板上就流淌了一地的血。
好多人更是干脆的滑倒。
有人是真滑倒了。
但也有人是故意滑倒的。
开玩笑。
这么一个拿斧头嘎嘎乱杀的狠人,哪个脑子残废了上前硬碰啊,出来当海盗是为了钱,不是来玩命的。
杀戮在继续。
很快。
战斗有些虎头蛇尾的结束了。
刘一夫他们的三条大船自然是有惊无险的结束了战斗,也懒得理会这些小船的海盗们,径直就走了。
但海盗之间的战斗仍然在继续。
毫无疑问,怒海雄风很强。
但他再强,人手少毕竟是一个不可争议的事实。你就一个人,凭什么让这里这么多人都服你?
所以,即便是费了一番功夫,怒海雄风把黑脸给杀了,他也仍然需要把众多的海盗给血洗一番,一一折服。
直到他的属下来了,虽少,但终于是完成了对黑脸手下的整编。
至此,大海终于可以规矩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