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
这样一直拼命反抗的人,吃起来味道的确是很好。
但是,只是一个人怎么够。
之前说了,这老粽子若想完全恢复,至少还要再吃十来个左右的年轻力壮的生人。
所以,它就没有立刻杀了这突然出现的一只耳。
毕竟,它需要有人给它带路。
因为,它是看不见的。
纵是僵尸王。
老粽子仍然没有眼睛。
人的眼睛极其脆弱。
无论怎么保养。
人死之后,这眼睛也是要废掉的。
所以,老粽子变成了粽子之后,它的眼睛,是瞎的。这僵尸粽子,识别生人是用特殊方法的。
其一是声音。
老粽子的身体,腐烂与新生共存,所以可以凭借脆弱的身体感受声波的震荡,以此来找人。
如果有人说话,呼吸,走路的脚步声,就能让老粽子感受到,找到人。
在老粽子还在棺材里时。
廖副官和一众人的说话,早早让他们把自己暴露给了这老粽子,所以老粽子从棺中出来后,把所有人,都给一网打尽。
但它虽强,有些事却仍然力所难及。
其二是感知。
这也是它才有的。
普通的僵尸没这能力。
唯有像它这种的僵尸王,可以仅凭借感知,去感觉生人的生命轮。
生人的命轮和普通的动物,那是不一样的。这就好像,老粽子是一块磁铁,它会专门的吸引铁这种金属物质一样。
老粽子也是能够感知生人的命轮。
因为生人的命轮,和它的,有一部分是不同的。
一感知到生人的命轮,老粽子就会忍不住想要把生人的命轮融入到自己的身体里。
这是所有僵尸扑人的本能。
只不过,这种感知也有一定的缺陷。
比如,他能感知的,距离不远。
所以,很多时候,僵尸只会在一个地方活动。有的僵尸甚至不愿意离开自己的墓。
原因就是如此。
自己的地方。
熟。
有一些瞎子也是这样,只在自己的舒适区里生活,因为这个地方的环境和人他都熟悉,你给他整一陌生的环境,他真的是需要花很长时间才能适应的。
当然老粽子不是。
它渴望恢复。
因为它已经强大到了一定程度。
再进一步,它会成为僵尸真人。
从外表上看,和生人没什么区别的僵尸真人,此后,甚至有可能成为僵尸军臣,僵尸魃魁,僵尸大尊,僵尸真祖。
不过可惜了。
老粽子显然不知道。
在末法时代。
它永远不可能成为军臣级的僵尸。
这世间或许有军臣级,甚至更高级的僵尸,但末法时代,已经绝了超凡。生命的进阶之路,甚至想要维持都是做不到的。
往后。
十二万多年的一个纪元。
你能撑多久?
你能活多久?
就算是没有人来斩妖除魔杀老粽子,让这老粽子在人世间随意的吃人吸血,它又能坚持多久呢?
倘若死了还好吧。
若是没死,大概就要上实验台了。
当然,此刻的老粽子什么也不知道。
它正想美事呢。
至少,先吃这里面的人。
嗯,让这个小子带路,挺好。
已经感知到新的生人了。
这些生人,挺多的。
看来自己的运气挺好的。
上一次虽然被封印了,但也是有很多生人,有生人就好,说明食物众多,往后日子就好过了。
而这一次,人比上次少了一些,不过不要紧,从这些人的血液中至少知道,在外间还有很多人。
所以,大概这就是幸运了。
老粽子高兴了起来。
它的头发飞舞,人在凌空飞着。
就像一尊临至于凡间的魔神。
慢慢的,往一只耳身后逼去。
在它的力量下。
一只耳也开始失血了。
不,不,他不甘心。
在奔跑之中,他回想到了从前。
在海都。
他忍着冬天的寒气。
天上在淡淡的飘着雪,这雪花,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大。
那一晚,他也是这样,拼命的跑。
在他的身后,有至少不下十个的男人在追他。
这十多人,虽然没铳子。
但一个个操刀弄棒,只要给他们逮到,自己就会被活活打死。
然后,就是麻袋子一装,塞上两块砖,往清浦江里一丢就算完事了。
这种事,从前一只耳看到过很多。
有时他甚至能够看到那麻袋子里面还有人在动。
没用。
仍然是扔下了清浦江。
从此之后,这世上就少了一个人。
看别人被丢下去是挺爽的,有时还觉得幸灾乐祸,可轮到自己就不美妙了。
所以,即使是上气不接下气,即使是累得一步也不想动了,但一只耳仍然是榨干自己每一分的体力在奔跑。
虽然他知道。
他跑不掉。
他当时还是个孩子。
而对方都是年轻力壮的人。
他们比自己,体力,速度,甚至耐力,都强。自己之所以一时没被追上,是占了对街道的熟悉和自己在逃的先机。
可他真的要撑不住了。
最后。
在车站。
他躲到了廖副官的身边。
廖副官不仅没出卖他,还带他上了车,给他补了票,由此他才活了下来。
但是,现在,又是要命的时候了。
还有第二个廖副官来救他吗?
他不甘心,他不想死。
一直以来,他都想做一件事。
他想回海都,想要查清自己家族灭门惨案的真相。
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自己一家会死。
让自己落到了这步田地。
他不甘心。
他还想回去。
报仇。
甚至这件事廖副官也是知道的。
他们说好两个人有机会一起回去的。
但是现在看来,两个人,一个也回不去了。
正当一只耳感觉到彻底透骨的绝望时。
他看到了前面有一个人。
他先一惊。
有人。
再一喜。
不是怪物,是一个小女孩。
最后是一阵无语。
搁这时候,跑出来一个小女孩又有什么用呢?
正当他想说什么时。
他发现自己心脏紧紧的,仿佛是被一只手捏住了,让他无法开口发声。
他想,廖哥在最后大约就是这样。
连话都说不出口。
所以他只能张口做出了一个口型。
快走。
那女孩根本无视于他。
她一身破破烂烂的衣衫。
碎布条几乎拖到地上。
赤着一双白净的小脚丫。
对一只耳往后挥手。
声音很细道:“快滚,别妨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