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想念他,毕竟他是我下山以后第二个朋友。
我甩了甩头,心想Tony这么有门路,他随时可以走,以后有缘会再见的。
我说道:“你那三个铜钱是什么来头,怎么他们一看那串铜钱就同意把我们放了。”
老马居然把鞋给脱了,一阵恶臭袭来,他赶紧用手去扇,听我问他,抬起头说道:“奥,那个啊,那是三枚通宝钱,刻上了我们三宝斋的标记,算是三宝斋的信物。”
我问道:“通宝钱?什么是通宝钱,我只知道人民币。”
老马索性连臭味都不扇了,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我说道:“你连通宝钱都不知道?我告诉你,通宝钱就是清朝时候用的钱,清朝,听说过没?”
我急忙点头,惊讶道:“清朝的钱,那岂不是古董,你把古董给他们了?”
老马哈哈大笑道:“古董?那种小玩意三宝斋要多少有多少……”
我不禁感叹道:“三宝斋好有钱啊……”
老马不屑地说道:“哼,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
我忽然间沉默下来,不理他的嘲笑,然后静静地看着他,吓得老马急忙穿上了鞋子,又拉紧了领子,像看变态一样看着我。
我很真诚地说道:“我能求你件事儿吗?对于我来说比天还大的事。”
老马说道:“说吧,如果我能办到的话。”
我说道:“我想求你帮我找一个人,一个皮肤很黑的大秃子,听说他很高,脸上还有个刀疤。”
老马疑惑地问道:“听说?怎么着,合着是个你没见过的人?”
我不好意思地说道:“是,是没见过,但是这个人对我来说很重要,你们三宝斋既然这么神通广大,我觉得一定可以帮我找到的。”
老马又继续开始抠脚了,回答道:“好吧,我会让兄弟们留意一下的,不过你别抱太大希望,我感觉他不会让你找到他的。”
我问道:“为什么?你认识他?”
老马道:“不认识,但是我有男人的直觉……”
我有些失望,原本以为
老马这一番话一定是认识那个刀疤男,谁知道他是拿我打趣,于是便没精打采地回答:“奥,谢谢啊……”
我的疲倦感越来越浓,于是向后躺去,头枕在椅子背上面。
最近这段时间的经历一幕又一幕地在我眼前闪过。
高个子、赵老板、黄毛女、金洁、地中海、眼镜男、白云飞、胖警察……
我不知道他们以后会有怎样的人生,但已经跟我没有太大关系了,我已经逃出来了。
逃出来了,就像一场梦一样。
到了现在,我终于是个局外人的时候,似乎可以看清更多的事情,包括金洁的背叛,以及那个胖警察的知法犯法。
思绪越飞越远,我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去了。
……
一个月多月以后,张根活顺利出院,我们在这所有的花费都是老马出的,用他的话说,老板的钱,不心疼。
之后老马跟着我们去收拾好了行李,说要带我们去一个三宝斋的堂口,在那先学学手艺。
于是我们处理了一下琐事,只告诉老马第二天来接我们。
其实我们晚上是去和我的第一个朋友——张大爷喝酒了。
张大爷见到我们异常高兴,说他在这边报警了,但是案件一直没有什么进展,急的他老人家都没心情看大姑娘了。
我当下有些感动,多喝了几杯,又将我们这段时间的遭遇和张大爷添油加醋地讲了一遍,再加上中间张根活时不时地夸大其词,听的张大爷冷汗直冒。
他一满杯酒喝下肚,似乎是平静了一些,责怪道:“你们两个不知死活的小崽子,差点就没命回来了!”
我笑呵呵地说吉人自有天相,然后将那装着金针的盒子拿了出来,交还给张大爷。
谁知道张大爷执意不要,他说道:“我这个岁数了,再活还能活多久。我这孤身一人,死了以后,这金针还不知道落在谁的手里呢。我送给你们,好歹也算给这个世界上留了点念想,你们说是不是?哈哈哈哈。”
我鼻子有些酸,大概这个世界上,我们也是张大爷为数不多的朋友吧?天知道我们明天这一去,此生还能不能再见面。
我整理了一下情绪,尽量不让人再说我像个娘们儿,于是问道:“张大爷,你来津城这么多年,知道三宝斋吗?”
张大爷认真思索了一下,说道:“反正听起来很耳熟……好像……哦对了,好像之前那个古玩街里面有一个三宝斋,据说是专门倒腾古董玉器的,开的很大,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关门了……”
我只当是张大爷喝多了说胡话。因为从老马的形容来看,三宝斋应该是很有钱,势力很大才对,怎么能说关门就关门呢。
这一天我们喝的到很晚,以至于第二天老马来的时候,我还醉醺醺的。
也不知道他带着我们走了多久,直到下车我才发现到了一个古董店门口。
门面不是很大,实木装饰,造型古朴,门上挂着一块黑漆金子的牌匾,上书三个大字:三宝斋。
朴实无华,低调却又十分大气。
面罩男点燃一根烟,说道:“三宝斋的第五个堂口,千里堤分堂,进去吧。”
我和张根活拎着行李左右环顾地走了进去。
这里的陈设很简单,三面玻璃罩,里面摆满了各种玉器和字画,后面的柜子上还有一些木料和花瓶。
对着门的玻璃罩子上,当中摆着一个香炉,里面正升腾出一缕缕青烟,煞是好闻。
我心想:以后要在这种地方打工吗?看起来很不错的样子。至少比火锅店强多了。
可我怎么也没想到,就是从这里开始,我的人生彻底改变,从此便开始了一段匪夷所思的旅程。
—————————————————第一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