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爷莫要紧张,只当是平常就好。”苏枕雪莞尔一笑,对着身侧的婢女轻轻一挥手,“给三爷看茶。”
甄三爷坐了下来,浑身特别自在,好像又不自在,额头上都是汗水,他用袖子轻轻拂去,等到红衣女子把茶水端来之后,他拿起来直接一饮而下,好像是这一杯茶就能压压惊一样,果然喝下之后放松了不少。
他放下茶杯后长舒了一口气,恢复了常态:“自打结识苏姑娘之后,就没听说姑娘走出屏风面客的,今日不知为何……”
对于甄三爷的问题,苏枕雪轻轻一笑,红唇白齿说道:“三爷是摘金楼的当家,我虽然很少外出,但是长安聚宝盆,摘金楼的名号却也有所耳闻。”
甄三爷闻言得意地一笑:“哈哈哈,苏姑娘耳闻得不错,只要是我摘金楼想要买的东西,还没有买不来的,苏姑娘若是有什么看上眼得物件,告知在下即可,明日便差人送来。”
“多谢三爷好意,这倒是不必了。”苏枕雪微微一笑,“我只是想摘金楼在长安城中的地位举足轻重,知道的事情也应该比普通人知道得要多才是……。”
“哦~”
甄三爷会意一笑,眼睛眯了眯:“原来苏姑娘招再下前来,是想打听一些情报。”
“正是。”苏枕雪看着甄三爷,目不转睛地说道:“前几日,城中有厮杀声,似乎持续了很长时间。”
甄三爷把玩着手里地翡翠玉杯,微微点头,并没有接话。
但是苏枕雪没有在意,只是继续说道:“听人说有两个人,一个是随李先生所收的关门弟子,叫燕南飞。还有一个人据说是拿着墨色长剑的少年……”
苏枕雪说到这里顿了顿:“但第二日,他么就像是失踪了一样,不知去处。”
甄三爷笑了笑:“那我猜姑娘想问的是,他们去了哪里喽?”
“不错,
三爷是明白人。”苏枕雪没有隐瞒。
“这件事可算得上一桩秘密了,若是别人问我,我自然不会说,这件事说小了就是小孩子的闹剧,说大了可是杀头灭门的大案。搞不好摘金楼也会因为我瞎说付出一些代价,但是苏姑娘问着我了……”甄三爷清了清嗓子,“那定当如实相告!”
苏枕雪笑了笑,随后偏过头与红衣婢女说道:“以后三爷听曲,留雅座。”
红衣婢女微微俯身:“是。”
“好好好!这件事啊,可说来话长,想当初……”
甄三爷一听这待遇,立马坐不住了,正要开口说一些废话,高谈阔论一番,就被苏枕雪无情地打断:“所以,就请三爷将他们的去处告知小女子吧。”
“额。”
甄三爷没想到苏姑娘对这二人有这么大的兴趣,不爽之余却也立刻说了下去:“我听我兄长与人私下说的,那天晚上靖康王府大摆筵席,却是靖康王婚期之日。这饭吃的不香有人前来抢亲搅局。虽然具体是谁不清楚,但那些人中的确有左相的小孙子,李先生的小弟子,以及上次来过这里的一个剑客,那把墨色长剑阴森森的,我记得很清楚,他应该是叫李寒空,早些年月混迹巴蜀一代有点名气。不过这次抢亲是以失败告终,蹊跷的是没有人知道这些抢亲的人失败后都去了哪里,这件事就算流传开来,也没有人敢提起因为太过于空穴来风而根本不敢提。相爷家的小公子应该是被相府的人带来了,有人看见李寒空也是跟着他一道回了陌云城。”
“他们,受伤了?”苏枕雪问道。
“岂止是受伤啊,想必伤的还不轻,但好歹不会死。这次相府派了世子爷亲赴长安,以那位世子爷的作风,若是独子死在了这里,今日的长安不会这么太平的。那天夜里,也的确有一辆相府的马车出城了。算算日子,这功夫也该到地方了。”甄三爷掐指思考道。
苏枕雪脸色不太好,甚至露出了几分恼怒的神情:“回都回来了,却是去抢亲!还是抢别人的!”
陌云城外的太行山,司空长风策马而立,将一片叶子放在自己的唇边,轻轻吹响。
是那首思乡思人的暮云遮小曲。
李寒空虽然话少,但是心里的话很多,却不善于表达。
这次长安之行,本来是想去再见一见那个琴声动人的女子。
他刚去天启城的时候见过一次,离开的时候又见了一次,而再相见就是第三次了。第三次相见,也总该说一些憋在心里许久的话了。可惜,最后到了长安城,露脸打了一场架,本以为会扬名的,结果差点把命搭上,输了这一次机会就算是没了,没再去看看那个女子,真是令人遗憾啊。
树笛之音婉转悦耳,不多时,一曲作罢,李寒空伸手一挥,那片叶子随风飘散,夕阳西下,他叹了一口气,一拉缰绳,掉转马头,便欲离开。
一个白衣如雪的儒雅公子站在那里,冲着自己耸了耸肩:“少年郎这曲声,很惆怅啊,听得老夫我都有点怀念自己的老家了。”
李寒空急忙从马上跳了下来:“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