笃尔烂醉如泥，别人用拉粮食的平板车把他抬上船了。
这也是条明轮汽船，白天到港，给岛上的五百人运了一个月的粮食。
托尼·莫特的随从不多，安德鲁伯爵的五百人士气高涨，也没什么人主动跳槽。
所以托尼·莫特直接在空荡荡的船舱里布置起了豪华的帐篷，供自己和克里森等人居住。
自克里森从三叉戟河跑路，这是他第一次睡羽毛床垫，不禁一阵心酸。可他依然有个疑问，这托尼·莫特算起来也是世家大族，怎么审美这么暴发户。
潜艇在明轮船一旁伴行，水面上只有个瞭望塔露出来。
“我还以为你会把这铁疙瘩留给安德鲁呢。”克里森说。
“开玩笑，咱们这船也没有武装啊。”托尼·莫特说，“明轮船两侧有大轮子，不好装炮啊。再说我那潜艇那么贵，安德鲁老贼劫走怎么办？”
“那玩意是哪儿买的？”在潜艇里的时候，克里森就感到，制造潜艇需要的技术比铁甲船更先进。钱的事他倒是不操心，他家的钱的历代攒的金子，而托尼·莫特是印钱的。
“东方，仪地。”
“他们的技术已经这么先进了？”
“仪地一直先进，只是他们没什么动力扩张。我更疑惑的是，布拉佛斯怎么突然爆科技了？那铁船要七千吨铁，他们一下子造出了大小一共四艘。十大自由城邦的铁厂一起，都得一年才能有这么大的产量。”东方的公制单位已经普及了，托尼·莫特也没必要跟克里森说一百多万石七百多万磅之类的词。
“七千吨啊……那便宜泰陀斯了，连关雷顿的笼子都能换铁的了。”克里森说道，他简直能想到渔民们蜂拥出海捞铁船碎片的样子了。
“所以，这船真的是布拉佛斯造的吗？”克里森突然问道。
“你有什么特别的想法吗？”
“会不会是伊班？”
“你说北方捕鲸鱼的长毛人？”托尼·莫特疑惑了，“你为什么这么觉得？”
克里森把在三叉戟河口遇到伊班人的事情详细描述给了托尼·莫特。
托尼·莫特对整件事都是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直到听见那把刀，他的表情有了变化。
“能给我看看那把刀吗？”这是托尼·莫特第一次对克里森用请求的语气。
笃尔还是醉的像条死狗一样，克里森拿来了他的刀。
“诸神啊……”托尼·莫特赞叹道，他日常一副有钱人的枯燥表情，克里森从未见过他这么惊讶的样子。
托尼·莫特抽出自己配带的“寡妇之嚎”，情急之下手都有点抖。他舞了两招，虽然剑法不甚精通，但手起刀落依然带着呼呼的风声。
然后他放下瓦雷利亚钢剑，拿起了笃尔的黑弯刀又舞了两招。这次他挥舞的速度明显更快，但是，没有声音。
“这是陌客的镰刀，死亡是无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