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的身上没有穿书院的院袍,看起来也就二十多岁的样子,目色凌厉,右边的眉骨却是断了半截。
见到此人,沈槐当即躬身执礼道:“见过余师兄。”
沈槐为前山六大院首之一,但从弟子层面上来讲,除去宋若轻,也就只有剩下五人,当得起他一声师兄。
但很明显,来人并不是姜皓和胡冲他们。
所以答案就只剩下了一个。
此人来自后山!
乃是书院的亲传弟子!
余师兄见到沈槐,脸上露出一丝冷峻的笑意,点点头道:“原来是沈师弟,正好,你可知道今晚夜闯镇妖阁的人是谁?”
沈槐摇摇头:“不知,我此时也正准备前去一探究竟。”
顿了顿,沈槐又道:“余师兄,对此人有兴趣?”
余师兄摇摇头:“兴趣谈不上,我只是有些好奇,你们前山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些有趣的小家伙,竟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就闯到二十层?还是说……是其他几位院首在联手除妖?”
沈槐笑道:“其他人我不知道,但至少清心院的那个小瞎子肯定没去。”
余师兄显然很相信沈槐的情报能力,于是点了点头道:“不管是谁,去看看就知道了。”
沈槐察觉到了此番余师兄的真实目的所在,不禁笑问道:“难不成九长老对这闯塔之人有惜才之心?”
余师兄扫了沈槐一眼,还没来得及作答,便见远空第三次亮起了璀璨光华。
只是这么一会儿工夫的时间,镇妖阁的第三十层已经被闯破了!
那人的闯塔速度非但没有因为层数的增加,妖兽等阶的增强而放缓,反而越打越快!
面对此情此景,不管是余师兄还是沈槐,脑海中都只闪过了一个念头。
这怎么可能!
于是下一刻,两人直接化作两团炽烈的光晕,直刺承天峰顶。
内院择考的热闹才刚刚过去不到两天的时间,原本大家都已经重新回到了平静的修行生活,谁曾想,今晚的镇妖阁又突然出事儿了!
如果只是单纯地闯过镇妖阁三十层,这或许会引起一些弟子的注意,但绝对没有这么大的反向。
可偏偏,今日这镇妖阁的破塔速度也太快了!
甚至于不少弟子都在猜测,莫非是几位院首师兄专程刷记录去了?
可真正等他们到了镇妖阁外边儿,却全都傻了眼。
因为姜皓在。
胡冲在。
乔庄闲在。
李正念在。
就连传说中在闭关的沈槐,沈师兄也姗姗来迟。
至此,前山六大院首,就已经出现了五个。
唯一一位缺席的灵枢院院首师姐,宋若轻,据灵枢院的弟子们说,也并非是闯塔之人。
那么这可就奇了大怪了!
整个前山谁还有这样的本事?
胡冲等人此刻也看到了沈槐身边的余师兄,纷纷上前见礼。
李正念更是直言不讳道:“余师兄,莫非是后山的师兄在今夜闯塔?却是不知是哪位长老的爱徒?”
亲传弟子,之所以被称作亲传弟子,便是直接拜入书院九大长老门下的。
所以被称之为亲传。
当然,书院的太上长老是不收徒弟的,再加上六长老多年前殒落于雁荡山脉,所以从理论上来讲,整个鹿鸣书院只有八位亲传弟子。
余师兄,余骁便是其一。
但这之所以只是理论上的,是因为有几位长老门下不止一位爱徒。
比如二长老第五倾城,便足足收了五位亲传弟子,与她的姓氏倒是很般配。
除此之外,大师兄宗青阳,从本质上来说,也属于亲传弟子,只不过被冠以了首席的名号,而且他的师尊并非任意一位长老,而是直接拜了夫子为师!
而今日到场的亲传弟子,也并不止余骁一位。
片刻之后,一位身着麻衣,脚踩草鞋的中年男子从人群中缓缓走了出来。
此人长了一张标准的国字脸,眉毛显得有些粗厚,但面色却不显威严,反而透着些憨态可掬。
几位院首见状再次上前行礼道:“见过游师兄。”
余骁眉脚微微一挑,轻笑道:“没想到游师兄今夜也会出现在这里,还真是巧啊。”
游师兄微笑着与众人见过礼,随之才看向余骁道:“余师弟不是平日最不爱管这些闲事吗?怎么今天却是来了兴致?”
眼看两位亲传师兄颇有一些针锋相对的味道,众人只能纷纷移开了目光,假装自己什么也没看见。
反倒是沈槐笑着开口道:“两位师兄难道就不好奇,这几个人究竟能闯到镇妖阁多少层吗?”
此言一出,余骁轻轻散去了手中的煞气,点点头道:“司理院有结果了吗?”
沈槐摇摇头:“时间太短,暂时还没查到,不过司理院办事,还请两位师兄放心。”
话音落下,游师兄不禁笑道:“哪有那么麻烦,熊阁老就在前面,去问问不就知道了。”
说着,这位看起来神经大条的游师兄,便举步往熊无敌所守的阁门处而去。
只不过还不等他来到近前,在场所有人都期盼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一道与之前截然不同的银色光辉自镇妖塔的塔墙之上急速绽放开来,仿佛将这片天地都染成了雪芒之色。
镇妖塔的第四十层,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