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种地方实在没有什么闲庭信步的兴致,也无处可去,只好重返雪娘客栈。
半路上,而两人身后却有一个斗笠客远远跟随,郭裕飞跟沈墨砚先后察觉,两人不约而同地望向对方,交换了个眼神,跟着便拐入路旁一个巷子中去了。
这一拐甚为突然,斗笠客吃了一惊,快步赶上随即也拐入巷子,可却并寻不到郭沈二人踪迹,急急往前赶,忽然前头闪出一个人影,正是郭裕飞。他疾往后撤,身后却又传来脚步声,侧头一瞥身后也被沈墨砚堵住。
“是人是妖?”郭裕飞开口问。
斗笠客摘下斗笠,露出脸来,是个年约四十岁的中年男子,唇上留着一字短髭。他拱手一揖,说道:“二位,我是人类。”
郭裕飞将他从上到下大量一番,果然没有半妖精样子,而且在西界几日,他已发现西界许多妖精根本不会花时间去修炼人形,就算有些修为好强者化了人行,但也要故意留点妖类样子,与人类区别开来。
见来者不是妖类,郭裕飞敌意大减,又问:“朋友,你一直跟着我们干什么?”
那斗笠客说:“刚刚在死胡同里看阁下举起五百斤巨石锁何等轻松,好似举棉花一般,好不佩服。”
“哦?你在刚刚你也在胡同里?”郭裕飞说着细细回想,他在那里光注意摊位去了,倒没注意其中行人,对斗笠客没有印象。
沈墨砚附耳说:“他刚刚确实在。”
郭裕飞淡淡一笑:“朋友客气了,举石锁,只不过是小把戏罢了,贻笑大方。”
斗笠客听到“小把戏”三字的时候,眼神中划过一丝慌乱,不放心地问:“阁下举起石锁应该是真本领,并不是障眼法,或者投机取巧吧?”
“不是啊。”郭裕飞茫然,“就是单纯以臂力举起。”
斗笠客放下心来,又问:“敢问阁下修为。”如今西界鱼龙混杂,高手是有,但浑水摸鱼者也不少,如果不是看郭裕飞单手举石锁,他自然不会问这一句。
郭裕飞笑着说:“老兄打问这么清楚,可是有活介绍?”
斗笠客有些急:“还请阁下实话实话。”
郭裕飞感觉自己修为已至高境,告诉对方出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若有歹心,正好震慑,于是据实说道:“我是紫金二阶修为。”
“那阁下身边这位姑娘是……”
“这是内子,蓝霞九阶修为。”
斗笠客大喜:“先生,我确实有事相求。”
郭裕飞说:“有事最好,但对付人类的买卖不接,价钱太低的买卖不接。”
斗笠客皱起眉头,思量一阵,说道:“五千两银子,接吗?”
“有点低了。”郭裕飞颇不满意,但又觉得若是手到擒来的小活,比如趁着睡不着的夜晚就给办了,拿到五千两也是美滋滋啊。
斗笠客眉头骤得更紧了,艰难地说:“七千,多了我也拿不出来了。”
又多两千,郭裕飞便说:“那你且说说看,是什么活。”
斗笠客从怀里取出一张地图,交给郭裕飞,说道:“我有个师弟,偷了师父东西,我想抢回来。”
“既然是你师弟,应该是人类吧?”
“是。”
“拿这地图什么意思?”郭裕飞打展开地图,瞧见是一份十分详实的西界地图,上面羊蹄镇,葛家庄,小孟庄以及君临,火凤,神树三座人类主城都有,地图中央一片荒山中,用朱笔画了个圈。
斗笠客说:“我师弟仗着从师父那里偷去的法宝,花了几年时间在一片荒山中建了一片庄园,他躲在里头,好不惬意。”
若是妖类纷争,那郭裕飞直接拿钱办事就好了,但他师弟是人类,就要另当别论。
郭裕飞有过不明就里,好心办坏事的经历,知道兼听则明,扁听则暗的道理。当下又是师门内的矛盾,谁对谁错,不能听对方一面之词,需要问清楚,了解事情始末才好。
“他在群山里待了数年,你为何都没有前去讨要?”郭裕飞思量着问。
斗笠客叹息一声:“只怪我学艺不精,加上他又有了强力法宝,我穷尽各种手段,也斗不过他。”
“既然如此,师父为何不出山降服?”
“唉……我师父已经驾鹤西游了。”
郭裕飞警惕起来,法宝是不是被师弟偷去,而这师兄当下是不是要抢夺法宝,都不好说。
郭裕飞沉思一阵,说道:“只拿东西,不杀人。”
“自然,自然,我只想要回东西,告慰先师在天之灵。”
郭裕飞点点头,心说:“我先找到他那师弟,听听他怎么说。如若查明师弟确实是偷了师父东西那便夺回交给他师兄;但如果查明是这是动了外心想抢师父赐给师弟的宝物,那我就不出手了。”
斗笠客见他颔首,认为他答应了,忙问:“不知阁下怎么收费?是先预付一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