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声喊了起来，挣脱秦孟泽，吵嚷着，急切地大声解释。秦孟泽自然也看见并且认识苏然。他恶劣地扬起了嘴角，在高煦憬的脊背上又抽上了一巴掌。
苏然撇过头去不对上高煦憬的目光，她装作什么都没有看见的样子，一脸平淡地走进了班里，把书递给周鑫。
“老师，秦老师他······”苏然压低声音，哀求地看向周鑫。
“我都听见了。”周鑫厌烦地皱了皱眉毛。秦孟泽是青季高中老资格的教师了，据说教育局里还有关系。平时说话就盛气凌人的，动不动就对学生非打即骂。在其他老师里口碑很不好。教书水平也就一般般，但是管理班级很有成效。
周鑫是看不上那样的成效的，把所有的孩子的时间规划压缩好，或许在高中有一定的效果。等到大学有大量自主分配的时间的时候，很多学生就不知道怎样学习了。但是他看不上又能怎么样呢？人家照样带理科重点的班主任，照样在克扣下贫困生的两千块钱之后活得风生水起。
“你看着班里，我去看一看。”周鑫小跑着回到办公室。高煦憬的脸已经肿起来了，麻木地站在那里，眼里一滴眼泪都没有，给人一种少年人行将就木的违和感。
秦孟泽掏出手机递给高煦憬，让他给家里人打电话，让他家里人带他回家整改。
“这也太肆无忌惮了！”周鑫心想：“但凡家长带着小孩去验伤，秦孟泽就别想着继续干下去了。”
秦孟泽眯着眼睛，得意地看着眼里光都灭了一样的高煦憬。他早早地就把学生的背景摸熟了。高煦憬爸爸是程序员，妈妈是医生，忙得自己都顾不上，哪有时间管高煦憬怎样怎样的。就是打了电话，十有八九人也来不了。高煦憬自己回家，哪有脸向爸爸妈妈诉苦。过个一两天，脸上的红痕都消了，谁还再管这些。
周鑫劝了两句，他反而越发得意起来。洋洋自得地传授自己教育学生的经验。
高煦憬的脸上火辣辣的。腿上可能是被踢肿了，有点细微的疼痛感。他漫无目的地看着前方，眼泪一忍再忍，还是掉了下来。
“怎么办？被苏然看见了啊。”
他心里清楚苏然是为了照顾他的面子，才装作什么都没看见的样子。越这样想，他心里就越是说不出来的委屈和憋闷。他不是因为自己脸上挨了巴掌，也不为被秦孟泽从教室踹到办公室，就为刚刚苏然的一瞥，也难过的要命。
“秦孟泽是不是脑子有病？”苏然直言不讳：“有什么往学生身上撒什么气？全世界都欠他的？”
梁飐、郁江和夏蕖三个人都没有说话。
“高煦憬现在怎么样了？”
“不太好，身体上倒是没啥。虽然秦孟泽使了十成的劲儿，他毕竟岁数大了，脸上起码是看不出来什么了。但是，我看他这今天迷迷糊糊的，老师上课让他回答问题，也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去和他说说。”苏然想了一下，又看向郁江：
“我可以本着人道主义的精神，去看一下可怜的兄弟吗？”
郁江不情不愿地点点头。
下课的时候，高煦憬就把头埋在胳膊里不太起来，像个鸵鸟一样，拒绝任何人的好意和安慰。他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反应不过来人心的险恶和不讲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