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贤愣了一下,随即点头道:“不错,是有这个可能。”当下刘贤急忙派人向上游的魏延,下游的郝昭以及把守河阳水寨的吕昭、吕建示警,叫各军加强戒备。
此时前锋徐盛、丁奉已经顺着火势杀上了黄河南岸,后军的傅彤、刑道荣随后跟进,也杀上了岸去,因冬季草木枯黄,又北风正盛,火势在南岸蔓延极快,曹军有不知所踪,众将上了岸后,一时没有目标,当下都有些茫然。
刘贤示警的消息适时传来,众将闻言,当即便在南岸列阵自守,以防被曹军偷袭。
当下刘贤也督率中军靠岸,却并不下船,就在浅水之处安心等待岸上大火熄灭。
此时魏延、郝昭也率军从上下游登上了南岸,二将当即放火呐喊了一阵,却并无一个曹军前来阻击。当下魏延、郝昭各率兵马往孟津抄击而来。魏延率领骑兵为前锋,急急往孟津而去,行了七八里,眼看孟津在望,忽听旁边山坡上喊杀声震天,数千曹军骑兵杀出,直往汉军杀来。为首大将骑一匹黄骠马,手持大刀,十分雄壮,正是曹彰。
魏延见状大惊,当即挥军相迎。不过魏延终究是失了先手,被曹军伏击,拦腰袭击了过来,故此虽然奋力拼杀,却难以挽回败局。当下魏延只得大叫一声,传令撤退。
曹彰如何肯舍,当即挥军追击。追了一阵,魏延的后军步兵得知消息,正匆忙赶来,眼见前军骑兵败回,当下步军急忙就地列阵,板甲长矛兵前出,连弩手列阵在后,让过了魏延的骑兵,随后连弩齐放,往追击而来的曹军射去。曹彰猝不及防,折损了前军二百余骑,当下急忙鸣金收兵。
魏延见状,复又喝止众骑兵,调转马头往曹彰追了过去。
正追之间,就听前方喊杀声震天,却是夏侯尚率领兵马前来接应曹彰。汉魏两军便在旷野之中混战一场。魏延此时并无退路,只得拼死力战。夏侯尚却也害怕汉军增添援兵,故而也且战且退,最后率军退入了土城之中。
魏延转危为安,当下也不敢过于逼迫曹军,转而领兵与随后赶到的郝昭合兵一处,监视着土城之内的曹军。
南岸这边的战事乏善可陈,刘贤正觉得今夜应该不会再有什么变数了,忽听身旁亲卫将木鹰指着河阳方向道:“陛下快看,河阳水寨起火了。”
刘贤闻言大惊,当下回头一看,果见河阳水寨方向火光冲天,当下跺脚叹道:“朕只顾着算计攻打孟津的曹军,却反而疏忽了温县的曹真。我军能够趁着北风火烧孟津,曹真自然也能趁着北风火烧河阳。此番曹军与我军各放了一把火,倒也算是打了个旗鼓相当。”
当下刘贤命吕介、朱桓、董巴率领水师前去接应吕昭、吕建。及至天明,众将接应得吕昭、吕建回来,二将跪伏在甲板上向刘贤请罪。刘贤问道:“昨夜损失如何?”
吕昭、吕建道:“曹真猝然来袭,用柴草扎成火球,顺风滚入水寨之中,我军抵挡不住,故而战败。折兵一千七百余人,水寨被烧成白地。不过除了寨中的帐篷、鹿角和少量弓弩粮草之外,其余大部分粮草军资都在船上,水寨火起之时,这些末将便已经将这些运输船都驶到了河上,因此粮草损失不多,仍然还够大军一月之用。”
刘贤点了点头,道:“曹真乃魏军名将,日后切不可再小视于他。河阳的水寨毁了便算了,反正河阳城还在我军手中,我们随时都能在北岸重新建立水寨。你们昨夜也辛苦了,这就带着士卒下去休息吧。”
吕昭、吕建闻言,这才去了。
此时岸上的大火多处已经熄灭,少数没有熄灭地也往南边蔓延去了,靠岸这边已经没有了火,当下刘贤命傅彤、刑道荣择地建立陆寨,命徐盛、丁奉择地建立水寨,命魏延、郝昭继续监视土城之中的曹军。
数个时辰之后,水陆营寨草创,当下刘贤收回各军。命一直在休整的留赞担任警戒,其余各军都入营休息。
次日,众军都睡饱喝足,刘贤这才召集众将,安排道:“我军历经奋战,如今总算是踏上了洛阳的土地。接下来要做的便是拿下洛阳。不过洛阳可不是那么好拿下的,且不说距离孟津不远的土城之中还有二三万曹军,洛阳城中的也还有数万青壮可以协助防守。而再过一个多月,黄河便要结冰了,到时候我军的粮草辎重可就难以运来了。故而,要么我们就要在一个月内拿下洛阳,要么我们就要在一个月内筹集到足够过冬的粮草。否则,一个月后我们就不得不灰溜溜地撤军了。”
魏延闻言,起身道:“陛下放心,末将必定拼死力战,拿下洛阳。”
刘贤笑了笑,示意魏延坐下,随后道:“魏将军和诸位将军奋勇杀敌的决心我是毫不怀疑的。不过未虑胜,先虑败,这却也是应有之义。现令:魏延率领麾下一万骑步军前去洛阳城下安营扎寨。不必攻城,骑兵只需截断洛阳与外界的联系,扰乱魏军军心便可。步军则在建立营垒之后,便即开始在洛阳城外三百步处垒造土山,不必又多大,但必要造的高出洛阳城三丈。”
魏延领命,当即去了。
刘贤又点了郝昭、傅彤、刑道荣、牛金、留赞之名,道:“你等立即领兵前去土城之下修筑营垒,垒造土山,也要造的比土城的城墙还高三丈。”
众将也领兵去了。刘贤回头对吕昭、吕建道:“你们从现在开始重新修复孟津渡口,十日之内,必要将渡口修复。”
二将也领命去了。刘贤这才又吩咐吕介、朱桓、董巴道:“你们立即率领船只东下,去怀县、荥阳会合贺齐、陈肃之兵,一起往孟津运送粮草。孟津距离荥阳二百余里,去是顺流,返程乃是逆流,来回需用十日时间。你们一万五千人,以五百艘运输船运粮,一次可运五万石。一月三次,便是十五万石。若是成功,再加上营中现在还有的五万石粮食,我军便有二十万石存粮。足可支撑四个月,那么即便不能拿下洛阳,或许这个冬天便也能撑过去了。不过曹军若是知道你们在加紧运粮,必会设法袭击。你们肩上的担子极重,可切莫叫朕失望才是。”
吕介、朱桓、董巴等人都起身应诺道:“末将等必誓死运来粮草,确保陛下能够安心攻取洛阳,是我大汉早日还于旧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