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粮食,主要用于方泽、朝日、夕月、太庙、世庙、太社太稷、帝社帝稷、先蚕及孔庙的祭祀。
整个西苑的工程,当时由内阁首辅张璁亲自领衔督工,司礼监太监鲍忠、户部侍郎张云董其事,匠官甘为霖、郭孟阳则负责具体的工程等事物。
这无逸殿建成以后,朱厚熜每年祭祀完帝社帝稷后,均要在此设宴,款待陪同祭祀的官员。
而到了九月,庄稼收获的季节,朱厚熜也常率近臣在此观看农夫收获粮食打稻的场景。
每当朱厚熜驾临无逸殿的时候,均要奏响五曲,分别为:一奏本太初之曲朝天子。二奏仰大明之曲殿前欢。三奏民初生之曲,其一沽美酒,其二太平令。四奏品物亨之曲醉太平。五奏御六龙之曲,其一清江引,其二碧玉箫。进膳曲,其一水龙吟,其二太清歌,其三上清歌,其四开天门。
殿成以后,朱厚熜又命辅臣及经筵日讲官、六卿侍经筵官,各撰《尚书》无逸、诗豳风、七月,讲义一道,于无逸殿进讲,进讲完成后,也会依例举行宴会。
朱厚熜对西苑农田的的耕种颇为重视,西苑的农田有五顷多,设有役农五人、老人四人、骡夫八人进行日常的耕作,更令户部的堂官专门管理此事。
这几日,朱厚熜便又躲在西苑无逸殿内修炼,而陪同他的则是刚刚授封为紫府宣忠高士的段朝用。
“黄锦,去工部问问,这仁寿宫怎么还没有动工?”朱厚熜停下脚步,看着静悄悄的仁寿宫,眉头紧皱。
段朝用倒是没有留意此事,他才侍奉朱厚熜左右不久,对着西苑也不太熟悉。
黄锦却是知道,前段时间,皇上下旨令工部重新这西苑内的仁寿宫。
只是,过了这么久,工部竟然还没派人来动工整修。
黄锦连忙应下后,挥手唤来一个小太监,吩咐他前去询问工部原因。
这仁寿宫,乃是在无逸殿的西南方向,毗邻无逸殿。
朱厚熜对重修仁寿宫甚是上心,他每次来到西苑,总是觉得此地甚为安静,又远离令人聒噪的朝廷政务,是一处绝佳的修炼之地。
朱厚熜便带着段朝用,在宫人的簇拥下,进了无逸殿清修。
片刻后,黄锦回来了,恭谨奏道:“皇爷,工部的人回话说,这营建工程甚多,分派不出来人手和钱粮,修整仁寿宫。”
“工部还差人说,国库里的银子甚是匮乏,如今宫内外大小工程有二十三处,各处兴工,已是极为繁重,京军本就不够用,从民间招募的百姓,已足足耗用了两百多万两银子。”黄锦看着朱厚熜趋于冰冷的面容,又缓声回道:“此外,承天府又有十余处工程尚在建造之中,耗费靡多,银两物料,皆是不够用。”
朱厚熜冷冷道:“还有什么,一并说出来,让朕听听。”
黄锦悄悄咽了咽口水,继续回禀道:“工部请求停建不急的工程,另外将那些朝廷勋贵家藏匿的京军,请皇爷下旨,令他们交出来。”
“工部尚书蒋瑶,请求致仕,这是刚刚呈上来的奏请。”黄锦从袖子里摸出一道奏疏,双手奉上。
朱厚熜接过来,翻看了一下,刚刚有些冰冷的神情,有所缓和,吩咐道:“想不到蒋瑶已是古稀之年了,岁月不饶人啊。”
沉吟片刻,朱厚熜才道:“《尚书》有云,‘大夫七十而致仕,老于乡里’,蒋瑶领工部多年,为朕出力甚多。”
“罢了,黄锦,派人送蒋瑶归乡,一应赏赐,不可缺了。”朱厚熜叹了口气,吩咐道。
黄锦道:“老奴领旨。”
朱厚熜又道:“下旨,着户部左侍郎张润领工部尚书一职。另外,责令京军,凡是在籍军户,系数回营,敢有藏匿不放归者,责令锦衣卫严惩。”
黄锦躬身领旨。
朱厚熜皱着眉头思索片刻,又接着道:“至于户部的奏请,各财用支出,军匠使用等事宜,朕都准了。”
“不过,这西苑仁寿宫和钦定殿等两处工程,不能停建。责令工部、户部合力,速速建好,暂停科道官的稽查,前后耗费的物料钱粮有多少差额,朕也不予追究。”朱厚熜停顿了一下,断然道:“朕只要他们,速速修整好仁寿宫和钦定殿。”
见皇上催促甚急,黄锦心里有了章程,回道:“老奴这就亲自跑一趟工部和户部,一定将皇爷吩咐的差事办好。”
朱厚熜又嘱咐道:“告诉他们,务必革新守法,钦定殿工程重大,文武大臣,要时刻督察,加紧建造,不可懈怠。”
黄锦心知这正在建造中的钦定殿,在皇上心中的意义。
此前,朱厚熜举行的一些道家仪式,皆在紫禁城中的钦元殿举行,但是场地狭小,难以施展。
况且皇宫之内,整日烟熏火燎,多受朝臣们的非议。
于是朱厚熜便在西苑内选了一处绝佳的地方,修建钦定殿。
为了能早日将这处用于道家斋醮的大殿建造好,朱厚熜亲自主管建造一事。
别的工程都可暂缓,唯独这西苑仁寿宫,和钦定殿等两处重要工程,要并立速成,一日不可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