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佩霜摇头否认,周沐蓁又接着道:“其二,大姐拽着你告状,你哭哭啼啼的光喊着不是不是,谁会相信?我身边的大丫鬟,若是不能遇强则强、挺直腰板讨个公道,还要你何用?你知道此事的后果吗?传出去之后人家都以为我得罪了太子妃,然后名声尽毁!
就算太子妃澄清说是她相邀了,那么就会有人猜疑为何主母要急急忙忙前去?这事儿传出去,别人还以为如今我卫国公府已经站好了队,有意避着东宫呢。要知道,一个丫鬟身份再低,也是按照国公府主子的意志行事的;太子妃再不受宠,在外代表的也是皇家的尊严和脸面。”
周沐蓁说的平静,但是心中已经惊涛骇浪。她说这些话的时候,也算是重新理了一番关系,竟是有一阵后怕。她看佩霜佩雪已经惊呆了的脸,她接着道:“其三,你回来之后在我们跟前还哭哭啼啼的,根本意识不到你自己干了些什么!大姐打了你,你还要来跟我告状?我身边的大丫鬟,怎么能如此上不得台面!”
佩霜跪在那里低低地哭着,佩雪也低着头一言不发。周沐蓁还想说些什么,却没有再出声,只是轻轻叹了口气。姜妈妈看她话说的差不多了,给她端来一杯茶,看看佩霜佩雪,又看看周沐蓁,轻声道:“小姐如今,果真是长大了。”
听了这话,周沐蓁原本正襟危坐的身子颓然了许多,她的脊背软了下来,双臂撑在桌上,道:“人说,有娘的孩子才算块宝。现在姨娘一去,我没了依靠,却也没了牵挂,一切都得自己行事。我自知身份低微,对这国公府并不重要,但却是容易被当棋子的命运。虽然刚才偶然遇见了太子妃,与她相谈甚欢,但毕竟是身份有别。
堂堂太子妃总也不能把手伸到国公府的后宅庶女身上。何况我与她才是第一次相见,根本不知道她的脾气秉性,若是完全依靠她,万一哪天我不小心得罪了她,那不是把自己往火坑里推吗。何况,就算是与她真心交好了,但朝堂的情况我多少也知道一些。如今她自身难保,在皇室中履步维艰,根本不能时时护着我,所以我必须自己立起来。
但仅仅是这京城就如此之大,莫说各家各户,连府中的丫鬟婆子关系都错综复杂,我自己一个人怎么能顾得过来?姜妈妈,佩雪佩霜,我身边能信的只有你们了。若是你们只是遇到事就往后退,那我还拼什么?直接把自己打包好,任凭处置便罢了。”
两个丫鬟面色露出些愧色,佩霜也不流泪了,似乎在想象着一个没有亲娘和亲生兄弟的庶女会是何等凄惨的命运。她们是周沐蓁的丫鬟,若是周沐蓁过的不好了,那她们自然也不会顺遂。所谓一人得道,鸡犬都能升天,何况是主仆关系?
姜妈妈却是突然跪了下来,道:“都是老奴的错,老奴教导无方,才差点给小姐招致了麻烦来。若是老奴能把这两个丫鬟□□的果敢些、有远见些,小姐就不会受今日之辱。”见姜妈妈都跪了下去,佩雪也一言不发地跪在了佩霜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