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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段声音,这孩子故意在管家面前灭掉。
那声音小的连我都要很仔细听,才能听清楚,听完佘小宝说的全部话语。我只觉得浑身都是毛骨悚然,只觉得这孩子真的是有着预知一切的能力。
连明天,会来人登门拜访这样的事情,都能知道。
那么……
易凌轩之强大,他会知道这些吗?
不过这至阴童子佘小宝,是不是真的有这样强大的预测未来,化解吉凶的能力。还得等到明天,看看它口中所说的那个人,会不会来找凌轩。
侧耳听着至阴童子佘小宝诡秘的轻声耳语,就见到门口进来了一个穿着女仆装的佣人,佣人在鞠了一个躬,“少夫人,管家,外面又来了一批学者,要见凌轩少爷。”
“你没和他们说吗?少爷今天不在,让他们改天过来。”管家脸上的表情变得严厉起来,似乎对这些学者,比对至阴童子还讨厌。
挥手的样子,更像是赶苍蝇一样。
佣人脸上的表情很尴尬,“我说了,可是……可是他们非说我骗他们。还……还来了一个……一个军衔比……比凌轩少爷还厉害的老男人,我们……我们都拦不住他。”
听她这么一说,我才仔细去观察她。
发现她大概是一路小跑来报信的,所以额头上才会出了这么多的细汗,鞋子都跑脱了跟。光洁白皙的脚跟,都踩在鞋跟的外面。
看来外面的尸化之症,应该是严重到了一定的地步,才会由一个有军衔身份的人亲自来找凌轩。
可惜凌轩回到了棺材里修行,此刻不一定能出来见客。
“我知道了,他们不熟悉宅中的构造,还要找一会儿才会上这儿来。你……和少夫人一起,去前厅招待他们。我想办法通知凌轩少爷吧,否则以我们这些人的能力,恐怕镇不住这个场面。”管家当机立断,吩咐我和佣人一起去前厅见客。
我看了一眼怀中的小宝,“那……那小宝呢?它交给谁照顾?”
我是担心,佘小宝没人看着,会发生什么特殊的意外。
这小子是至阴童子,不看着它,我放心不下。
可是带着一只古曼童去见那些专家学者,也不知道会不会把他们给吓着。
“带着吧,他们也是见怪不怪了,知道养小鬼的这些事。”管家已经转动了烛台,从地板上居然开了一个暗门。
那暗门下面是漆黑一片,就跟深渊一样,看不到任何的楼梯阶梯之类的。唯有深渊深处缓缓飘上来的黑色的鬼气,才打开这么一会儿。
就见到无数黑色的人的手臂,从下面长牙五爪的身上来。
好像是不顾一切,要从深渊逃离的恶鬼。
我吓得退后了半步,我可从来不知道在我们所睡的房间下面,是这样一个恐怖的空间。管家神色镇定,扶住了我一下,身子灵活的就跳入了黑色的空间当中。
转眼间,人就不见了。
女佣把蜡烛的烛台转回来,地上的那块暗门立刻就不见了,她低头对我说道:“少夫人,请您……跟着我移步前厅吧。”
跟着她,饶过复杂的路径,进了前厅。
前厅门口站了两个漂亮女佣,里面竖排的八仙桌边上,坐了四五个的穿着西装革履的男人。
堂前的排位前,背对着我们,负手站立了一位男子。
男子穿着军装,听到我们的脚步声,就转过头来看过来,“这位就是易夫人吧?”
“是我。”我根本就不知道见到长官应有的礼仪,只知道他胸口别着一排的军徽,只是老子看不懂而已。
他倒也不客气,伸手说道:“夫人坐吧。”
“您……是长辈,您都不坐,我哪儿有脸腆着脸坐下。”我故作辛劳的扶着腰部,装作怀孕很累的样子。
实际上这肚子也就五六个月的样子,依旧是上能爬墙,下能猴子捞月。
心想着,我这么个孕妇,你总不能为难我吧。
他冷脸就坐下了,“少校人呢?让他来见我!”
这老爷子真够拽的,冷哼哼的就要凌轩过来见他。
我脸上僵笑着,假装笨拙的坐下,“他……他不在家。”
“屁不在家,你这女娃子嫁给他,成了易夫人跟着这小子还学会撒谎了。我们的人一直守在外面,也没见他出来。”那男子面带些许愠色的叱责我。
他看起来大概有五十多岁吧,头发虽然是一片漆黑。
但脸上皱纹深深,明显发色是染的。
目光却清癯坚毅,仿佛随时都能看到他身体深处,铁一般的军魂。
他气场大概是太大了,所以周围的几个学者,全都低着头一个都不敢抬头看他。有的身体甚至紧张的直打哆嗦,看样子是很怕这个老爷子。
我顾大王连阎君的魅惑都扛过,像这样的老爷子,虽然心怀敬畏。
却绝对不会恐惧到浑身!
搂在我怀中的至阴童子佘小宝,它似乎很不喜欢这位中年长官身上天然形成的浩然正气,龇着牙做出了诡异的一张小脸。
眼睛都凹进去了,只能看到赤色的瞳仁。
十根手指头猛然就长出了匕首一样的手指甲,又长又利,眼底却带着一丝的惧意。这小子刚刚提到阎君都不怎么害怕,却看到一个普通的没有任何修行之力的人,居然是紧张到了这个地步。
我揉了揉佘小宝的头发,想让它安静下来。
可它浑身的毛发都立起来了,就跟炸毛了的猫咪一样,依旧是紧绷到了极点。
额角的汗液落了下来,我蹙着眉头,回答了一句,“您找他无非是因为……因为尸化之症无法控制,想让他帮着解决。可他没有义务专门收拾这些烂摊子吧?他……他现在身体不好,你们大家也是有目共睹的,有些事情……你们就不能自己解决吗?”
这话越说下去就显得越没情商,我又不是在和普通人理论。
对方可是长官,我这样普通的人,胆敢和他这般说话。
坐在位置上的其中一个男子,虽然穿着西装革履,但是脸上的五官斧凿一般极为刚毅,“你怎么能这样和长官说话,要不是担心疾病蔓延的太厉害,他怎么会放下身份,亲自来这种阴森森的地方拜访呢?”
言语之间,颇为的严厉。
突然,我怀中的佘小宝两眼之中流出两道血泪,身上的戾气迸发出来。感觉到它好像什么激怒了一样,要发动某种攻击。
赶忙抱紧,却根本控制不住它冰凉娇小的身体。
就见到一道黑影从眼前掠过,它行动迅捷,转眼之间就见到佘小宝短小的藕臂搂住了这个男子的脖子。
张嘴就用倒刺一般的牙齿,咬住了人家的动脉。
血液顷刻之间就崩出来了,飞溅起来有一尺多高,看得人都是目瞪口呆。
老子心头一凉,心里面呜呼哀哉,这一下……
可怎么收场啊?
就连那有些上了年纪的长官,脸上都是一片惊色,更别提其他的那些学者。看我都跟看怪物一样,好像是老子用了什么邪法,把眼前这个钢铁般的男子弄的鲜血横飞。
大家纷纷都后知后觉的惊呼了一声:“姜武,姜武,你没事吧……”
至阴童子不受控制突然袭击人,还搂着这个叫姜武的人的脖子疯狂的吸血,就见到姜武的脸色越来越惨白。
没三秒过去,他便面色惨白,身子开始抽搐。
难怪凌轩要提醒我,小心这只至阴童子。
它身上残忍冷厉的鬼气,是根本就不受控制的,突然之间就会对人发难。我总不能看着它在这个地方杀人,也是别无他法。
从口袋里抽出了断魂刀,架在这孩子细腻的脖颈上,“松开他。”
“姐姐,他对你不敬,就该死!”至阴童子佘小宝满身的戾气,它似乎对血有一种让贪婪妄想到了极致的狂热。
这种嗜血戾气,让我的灵魂仿佛都跟着战栗和寒冷。
我特别怕在这些社会地位颇高的人面前,控制不住局面,给凌轩带来任何的麻烦。断魂刀已经切入了这个孩子的肌理,只要它再敢下嘴,脑袋铁定被我剁下来。
它收嘴了,脸上却还带着不甘心,小手不肯松开姜武的脖颈。
可事实上,是已经控制不住局面了。
穿着军装的长官脸上的表情一凛,似乎带了雷霆盛怒,他在质问我:“易夫人,我们不过是有急事见他,你又何必下这样的狠手。他是跟着我的一名战士,保家卫国除暴安良。你要想动手,就拿刀指着我,而不是对付他。”
奶奶的熊的,我可倒大霉了。
都是因为这只可恶的至阴童子,本来我要出刀对付佘小宝的,结果这些家伙看不见佘小宝。
就觉得我是拿刀对着姜武!
我百口莫辩,依旧冷冷的看着至阴童子,“妈的,老子今天要被你害死了,还不给我下来。”
抓住了它的后衣领,想把它给拽下来,这小东西的脖子上已经被切出了很深的口子。如果断魂刀再深那么几毫米,这小东西估计就没命了。
小东西受伤了,四肢都变得绵软了。
随手就被我拎起来,毫无爱心的就扔在了地上。
佘小宝被我伤了脖子,又被狠心的摔在地上。
看我的时候,眼睛里是那种特别怨恨我的目光。
却还是巴巴拖着脚踝上沉重的秤砣,我朝我爬过来,抱住了我的脚踝藏在我身后。
它也是厉害,脚踝上绑着秤砣,都能跳出去咬人。
敢情之前行动不便,脚踝流血的样子,全都是装出来骗人的?
在那一刻,我突然间有那么一丢丢后悔,对佘姿曼的孩子下这么重的手。一会儿佘姿曼要是过来了,看到孩子伤成这样,那我俩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了。
那可是过命的交情,说起来,老子还真舍不得。
姜武脖子上被咬了一口,可大概没有彻底被咬中要害,其他几个人已经反应过来。冲了过去将受伤的姜武扶起来,而在我的太阳穴上,却顶了一只黑洞洞的冰冷的筒状金属。
那一刻,我都能想象到,我脑子被一子弹打开花的样子。
身子猛的一颤,牙关都打哆嗦了。
任凭我平时胆子再大,面对随时要吃枪子儿的境况,怂的是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胃里头发寒,四肢都冰凉的。
一旁的佣人,全都花容失色,可眼底却有要冲上来救人的冲动,“放开我们少夫人!将军,您怎么能滥用武器,伤害普通的公民。”
这话说得颇为尖锐,也到了敏感的话题,中年军官手里头的枪顶的更用力了。
“别说话了,你想让他打死我吗?”
我对佣人们使了个眼色,让她们别帮倒忙。
毕竟我的小命儿,是攥在别人手里的。
中年男子质问我:“你们府里的女仆还挺忠心的么,说吧,刚才为什么拿刀指着姜武,有什么事你可以冲我来。”
“我刚才用刀指的不是姜武,是……”佘小宝这个可恶的至阴童子。
我发现在紧张之下,我连说舌头都捋不直,“那个,我……其实真的是想救他……”
中年军官笑了,笑得还有几分的讽刺,“易夫人救人的方式挺特别的啊。”
就是这么特别,老子真是快要哭了。
一条小命就这么攥在人家手里,这年头私底下杀人,应该算是草菅人命吧?
我不知道怎么辩解,狠狠的瞪了一眼抱着我脚踝的佘小宝,“反正……反正我没有害人之心,你们不过是来这里的客人。姜武同志受伤,你们都看见了吧,我没动手。我……会点医术,不如……让我给他把把脉?”
那冰冷的东西,还顶着我的脑壳子。
搞得我轻易不敢轻举妄动,脖子僵硬的都要断了。
姜武缓缓睁开眼睛,非常吃力的喊了一声:“你们……你们也许误会易夫人了,刚才受伤的时候,就感觉有什么东西抱住了我的脖子。直到脖子被咬破了,才看见那个东西的,它是个婴孩……”
姜武一开始大概只是个普通人,好在他脖子被咬出血以后。
大概身体被阴气进入,忽然又能看见佘小宝了,眼下替我作证之际。脖子上的咬痕处,黑气直冒,血液流的更加汹涌了。
佘小宝这一下可真够狠的,牙齿上浓烈的阴气,弄的姜武血液里的血小板没有止血的功能了。
血流如注,就跟不要钱一样往外涌。
再这样下去,姜武肯定就会失血过多而死。
“小鬼?姜武,你看到的那婴孩是一只小鬼吧?易夫人,刚才是你养的鬼伤了姜武,对吗?”那中年军官声音一凛。
他缓缓放下了枪,绕道我侧面,看了我一眼,“你……你怎么不看好小鬼,还是说你是故意放小鬼咬他,好给我们一个下马威?”
“小鬼不是我养的,是……”
我发现我在这个中年男人面前,有很多话是说不了的,总不能说这事佘姿曼养的吧。
他肯定问我,为什么帮人养小鬼。
这些问题回答起来,又会牵扯出许多事情,真是剪不断理还乱。
我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解释,“我以前也没接触过这种小鬼,它也是一时不受控制,就把……就把姜武同志咬了。我刚才情急,才抽刀制止,姜武同志受伤的地方不一般。不如……不如还是让我看看吧……”
我在这个中年军官的眼皮子底下,硬着头皮挪动了脚步。
缓缓的撑着老腰,坐到姜武附近的一张椅子上,想伸手去给他摁脉搏。
其他的几个男子都看向了那个军官,却轻易不让我再靠近姜武了,就好像我是什么妖孽鬼怪一样的存在。伸出了钢铁浇筑一般的手臂,拦在了我的面前,弄得我满脑袋黑线。
额头上全都是虚脱的冷汗,我可不想这几个男子,也掏出枪来指着我的脑袋。
军官面色一沉,凝视了我一会儿,说道:“让易夫人给他看看吧,自家养的小鬼都管不好,看来易凌轩也就这点本事了。”
听了这话,我是心里头窝火,要是看不起凌轩的本事你们巴巴的来干嘛?
奈何不敢和热兵器以卵击石,只好忍气吞声装模作样的,先给流血不止的姜武把脉。
他脉象没什么问题,就是阴气入侵体内。
喝点洗甲水,再用洗甲水冲洗了伤口,回去以后多晒晒太阳大体就没事了。
“那……那不是易家养的小鬼,它……是……是我养的。”
我在把脉的时候,佘姿曼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到了门口,冷不防的就开口说话。
我沉思低着的头缓缓的抬起来,就见她穿着一身旗袍就到了门口。
那旗袍还不是现在赶时髦的旗袍,是那种满清正统的款款的旗袍,一看就是着急着过来戏服都没脱。
脚上穿这双运动鞋,这两身装束放到一起格格不入。
大家都愣了一愣,似乎都认识佘姿曼,毕竟人家是明星么。
长官的眉毛却是一拧,冷声喊了一句:“姿曼,你胡说什么东西?你去当演员,我就已经很不同意了,你现在告诉我说你还养小鬼?真是怪了,你养的小鬼,怎么会出现在易凌轩家里?”
“佘长官,那真的是我养的,它被……被这次制造尸化的那批恶人道士抓了,是……是凌轩帮我把它找回来的。”佘姿曼迎上这位佘长官严厉的目光的时候,眼中起了一丝害怕的波澜。
通红一片的小脸低着,都快要埋进了胸口里面去了。
现场的气氛僵硬到了极致,佘姿曼呆立在了原地许久,佘小宝大概也是知道这世界上唯一能无条件包容它的女人来了。
松开了我的脚踝,顶着受伤的脖子,步履蹒跚的朝她爬过去。
脖子上鲜血直流,在地上拖出了长长的一条血印子。
连我看到这样触目惊心的画面,都忍不住别开自己的头,不去看他们母子团聚的样子。而是招手让佣人过来到我身边,我耳语的让她们去准备温开水。
佣人下去很快就倒了一杯水上来,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硬着头皮的把黑乾坤伸进去搅拌。然后在一点点的涂抹在姜武脖子被咬伤的地方,先让流血不止的位置,血液先缓缓的停下来。
姜武流了这么久的血,早就是奄奄一息了。
摸了一下,他脖颈上的动脉,发现他心跳也不是那般有力了,我抬头去看佘将军,“佘将军,他失血过多,应该要立刻送去医院输血。第一医院离这里很近,送过去比叫救护车快。”
说完,我又在他们怪异的目光下,给姜武喂水。
姜武喝了我的给他喂的手指甲水,好似有了那么些许的气力,奄奄一息的睁开眼睛瞧了我一眼,“谢谢……谢谢……易夫人……”
“没……没什么好谢的,也是怨我没能控制住古曼童,才会导致你受伤的。”我本来想在佘将军面前更加理直气壮一些,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脑子一抽,居然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
先向姜武道歉了。
那古曼童是至阴童子,骨子里凶残暴力,还不是我养的,我哪儿管得住它呀。
姜武奄奄一息,和我说了几句话,就又闭上了眼睛昏沉过去。
整个人看起来依旧是那般的刚毅坚强,可是脖子的位置还是不受控制的微微抽搐着。
全程这位佘将军都没有打断阻止,而是默默然的看着我的一举一动。
凝视了我片刻,他才说道:“小张,小李,把姜武扶起来送到外面的车上。让司机送去第一医院急诊,务必要把他治好。”
旁边有个学究走过去耳语了一声:“易夫人这是在搞什么?怎么那么像迷信活动,姜武刚才喝的可是手指甲说,您……您都不打算问一下她吗?”
“那应该是黑乾坤,我以前……以前在部队的时候,看见过一个特殊部门的军医用过。听人讲是家仙的传人,不过已经很久没有看到人使用这样的医术了。”佘将军似乎是见过和我同门的家仙弟子,只是我只是灰四仙婆婆随意记名的外门弟子。
真正牛逼的还有得到真传的内门弟子,也不知道他遇到是是不是内门弟子。
从头至尾佘小宝一直都搂着佘姿曼的脚踝,用脑袋蹭着佘姿曼的小腿,撒娇一样的求原谅,“妈妈,妈妈……”
佘姿曼在佘将军面前,那是大气儿都不敢喘一下。
被小东西这么一只撩拨着,本来静默着不出声,最后实在印制不住心头母爱的关怀。咬牙附身将佘小宝搂在怀中,那一刻就听“哇”一声孩童的哭声刺进了耳膜内。
至阴童子本身似乎是个邪恶之物,哭泣起来却和一般的孩子没什么区别。
晶莹的泪水哗哗的从眼眶中奔涌而出,小手牢牢的搂住佘姿曼的脖子,不顾一切的嚎啕大哭,“妈妈……妈妈……妈妈,小宝以为你再也不疼爱小宝了,要丢下小宝了。”
这样脆弱的情感,根本不像是伪装的。
听到人哪怕只是一个旁观者,都觉得心肝一颤,好似心头软的地方被它的哭声所刺痛住。
佘姿曼本来就是这孩子的妈妈,当然比我更受不了佘小宝悲伤委屈的哭声,将它牢牢的搂在怀中,“笨蛋小宝,妈妈怎么会不要你呢。”
禁不住,我捂住了唇,喉头呛入了一丝哽咽的滋味。
肚子里的小崽子们,似乎也能被这样的哭声所感染,情绪似乎微微起了一些的变化。
这两个孩子还没离开母体,所以很容易就被母子亲情,所深深的打动。
“妈妈……要答应小宝……嗝……妈妈不能丢下小宝。小宝被坏人抓了,差点就被丢进锅子里煮了,呜呜呜……”佘小宝这时候所表现的一切,就像是个劫后余生稚嫩的孩子。
大概被凤翼抓住的时候,它哪怕是至阴童子,也不得不面对神农鼎中煮沸的人肉汤汁。
更不得不直面,自己要被人炼丹的命运。
佘姿曼这一颗做母亲的柔软的心肠,大概是被佘小宝这些苦难一般的遭遇揉碎了,颤抖着身体低声道:“妈妈对不起你,妈妈没有保护好你。”
两行清泪,从她的眼眶中夺眶而出。
她从剧组那边赶来,不仅没换衣服,连脸上的妆都没卸。
这一哭,妆都花了。
却更加的楚楚动人,更让人为这样的慈母之心动容。
佘将军大概是看不见佘小宝的,可是看到佘姿曼那般的用情至深,眼底眼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澜。
他双手负在背后,默然如山的看着这一幕。
“咳咳。”只听门外突兀的传来几声苍老的轻咳声,抬首看过去,门口站了一个穿着白西装的老者。
老者如同绅士般行礼,微笑的说道:“凌轩少爷回来了,他说了要单独见见将军。至于佘小姐,他说了今天有重要的事情要谈,就暂时不见你了,改日会请您吃饭。”
“那……那就多谢凌轩哥了。”佘姿曼低头满脸的潮红,不知道是害羞了,还是不敢面对佘将军。
她搂着佘小宝,步伐略带凌乱的,朝外面走去。
而且一直都是低着头看地板,甚至连一声招呼都没和佘将军打。
忽然,佘将军在后面叫住了她,“小曼儿!”
这样亲昵的小名,让旁边的几个学究,眼睛都要从鼻梁上掉下来了。
佘姿曼的身子一颤,回过头去看了一眼佘将军,眼神里战战兢兢的。
看到佘将军依旧坚毅的目光,样子表情又添了几分害怕,丝毫没有平日做明星一般的光辉和自信,“怎……怎么了?”
“有空回家吃个饭吧。”他蹙眉看了一眼佘姿曼怀中抱的佘小宝,那个复杂而又温和似乎满怀期待的目光。
让我都产生错觉,这个佘将军他是不是有阴阳眼。
那一瞬间,我看到他眼睛似乎有血丝。
但很快他那张脸又被一本正经的严肃所替代,犀利的看向了管家,“易少将到底是怎么回事,到了这个点才愿意见我们,你知不知道对于我们来说时间就是金钱。只要多争取一秒,说不定就能多救一个人。”
管家请佘将军出门,领着他们往寝房的方向走去,“不是你们,是您。凌轩少爷……他病重需要静养,只能见您一位。”
佘将军跟着一块走出去,听到这个无理的要求,眉毛骨上的神经明显是气得一跳。却没有反驳,丑着一张脸到了寝房门口。
寝房的窗户没关,可以看见有个面色苍白的男子,略微不羁的斜靠在海柳床上。颀长的双腿穿着修身的西装裤,一只手上还扎着吊瓶上的针。
他一开始是假寐的躺着,双唇微微闭着。
等到管家领着大家到了门口,才缓缓睁开眼睛,唇边溢出一丝微笑。
见到床上那个优雅不羁,却病态瘦弱的男子,佘将军的臭脸微微一变。眼中闪过了一丝的诧异,似乎没料到凌轩会这般的虚弱。
“将军,您请。”佘将军被管家请了进去。
我看到凌轩这个样子,心就像针扎了一样,遥遥的望着本来只想在门口。却发现他一双宛若流波的双眸,远远的凝视着我。
眼底溢出了无线的宠溺,却带着些许的哀伤。
鬼使神差我也跟了进去,动了动唇,想喊他的名字,“凌……”
不知为何,这股冲动哽咽在喉头。
他比返回棺材里修行之前,更加的虚弱了。
“受委屈了吗?大王,你一直都很坚强,为什么是一副这样难过的样子看着我。”他朝我招了招手,我走上前坐到他身边。
低了头,握住他那只打吊瓶的手,“没委屈,只是没想到你病情会加重。”
“胡说,你就是受委屈了,佘将军的脾性怎么可能……不让你受委屈。”凌轩明明病的看起来只剩一口气了,却是冷冽讥讽的看了一眼佘将军。
眼中是那种让人无法看透的深沉和冰冷,唇瓣轻启之际,冷酷的说道,“管家,你来说,这位了不起的佘将军对我的妻子做了什么。”
管家面色一冷,低头在凌轩耳边耳语了几句。
凌轩眼中的冷是那种仿佛能直接把人冻成冰雕的冷,轻轻的咳嗽了几声,唇边溢出了几丝浓郁的笑意,“听说将军为了见我,把枪口对准了我娇妻的太阳穴。”
这话说得有几许玩味,可是却冷的人都快要冻住了。
我只感觉他冰凉的手掌反手握住了我,眼底是丝毫不掩饰的冷漠,冷冽的逼视着佘将军。
“易少校,你询问你的管家这些,又要单独见我,是想兴师问罪?”佘将军愣了一下,目光同样冷酷的看着凌轩,他从旁边拖过来一张八仙椅,直接在凌轩面前坐下。
笔直的双腿微微的打开,那般气势是丝毫不输给凌轩。
凌轩轻笑一下,“将军职责所在,我哪儿敢问罪您,是我的身子不中用。帮不了你们许多,见您,不过是想和您说明情况,咳咳……咳……”
说到最后,他的远山眉一皱,剧烈的咳嗽起来。
我心头一痛,明显感觉到他气息的紊乱,那绝不是装出来给佘将军看的。我连忙扶住他的身子,抱住了他剧烈颤抖的身躯,指尖压住了他脉搏。
一丝血液,从他的唇边缓缓落下。
他的咳嗽慢慢止住了,在我耳边低声说道:“别诊脉,我就是逗逗他。我没事……”
“你骗人,你说过永远都不骗我的,为什么会突然严重了。”这番话说着,就能感觉到他体内大部分的婴灵都造反了,冲破了束缚它们在一个地方的隔膜。
在凌轩的身子里打死的破坏,啃咬了吞噬他的灵体来壮大自己。
哪怕是这样,他都没有伤害那些婴灵。
眼泪倏地就不争气的滑落,我突然间有一丝害怕,怕再次看到他尘化的样子。
凌轩大概最怕的就是我老爷们一样的女人,在他面前悲伤哭泣,一时脸上也闪过了一丝痛惜的表情。
用唇当着佘将军的面,轻轻吻过我的泪痕,“看来什么都瞒不住你,本来修行到了关键不能打扰,也交代了管家。但是……外面的尸化实在严重,惊动了佘将军,只好强行苏醒,所以……才会这样……”
听这样柔软的话语,我眼泪更加的止不住了。
泉涌一般的汹涌而下,我的思想大概从未有像现在这样自私,我脆弱的喊出来:“你把命都给了别人,我和两个小崽子怎么办。你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为什么总想着为别人……”
他似乎发现他那些撩妹的小把戏,哄不住我了。
干脆心疼的把我的脸摁进了自己的胸膛,静静的抚摸我后脑勺上的发丝,语气却是那般的坚硬,“我不会为任何人而死的,因为我的命是你的,顾大王。如果……哪一天什么东西真的威胁到我的性命,我会义无反顾的摧毁那个威胁我的东西,包括我体内的那些婴灵。我唯一想做的,就是留在你身边……”
这字字句句都带着血,那般的残酷狰狞。
他原先似乎是个飘然世外的人,骨子里最不爱多管闲事,只做自己分内之事。心思又极为的仁慈柔软,却一次次的为了我和孩子冲破底线。
此刻的邪气染上身,更是让人觉得有些许的陌生。
身体里的邪气,总是控制不住的逸散出来。
“哎,看来我今天是来错了,易少校的身体不适,我们却还想着请你出山一起对抗尸化之症。”佘将军在旁边也不知道是什么感受,总之是突然就叹息了一声。
他沉默了好久,久到我都以为佘将军走了。
忽然,他对着身子蜷缩在凌轩怀中的我,沉声说了一句:“易夫人,今天的冲动之举实在抱歉。希望你不要介意,更希望易少校能早日康复,尸化变异的事情我们会自己想办法解决。”
“你刚刚是向她道歉吗?”凌轩沧冷的声音如同玉碎于地的突兀的响起。
佘将军冷哼一声,“是,但那又如何?这件事情本来就是我太过草率,易少校还是好好养病,省点迁怒我的气力吧。尸化症的事情,我会另想办法,也不劳烦。”
“顾大王,你愿意原谅这个脾气固执又死板的大叔吗?”凌轩用略微有些嘶哑的声音,俏皮的问了我一句。
堂堂一国将军,老子能说不原谅吗?
我动了动唇,张口就趋炎附势的帮佘将军解释,“我……没生他的气,那时候……那个小宝突然跳起来,把人家战友咬伤了。佘将军以为是我放的古曼童咬人,才……来拿枪指着我,怕我继续伤人。”
说话之前,还回头看了一眼佘将军。
那佘将军此刻的样子比刚来的时候老了十岁都不止,眼角的鱼尾纹一时间在昏暗的房间里好像刀刻上去一样的。
眼中充着血,眉宇之间是说不尽的一股忧虑。
似乎时时刻刻都被这一种病症忧心烦恼,早就已经身心俱疲,又看到凌轩重病才不得不放手。
凌轩勾人的眉眼灵动的起了一丝睿智的光芒,“佘将军,其实不用太过忧心尸化之症变异的问题。昨天和研究人员之间讨论,不是已经把结果研究出来了吗?”
“不过效果一般。”他眉头深深,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烟叼在嘴里。
纠结的看着凌轩,拿出的打火机又塞回口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