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实业在南港地区投资最大的两个项目就是宝骏汽车生产基地和东岸工业岛,后者是前者的十倍以上,绝对的全球世纪级工程。
“你说得没错,可能事实就是这样。”姚远颇有些豁然开朗的感觉。
他思索了一下,说,“也就是说,氮肥厂的问题是可以解决的了,现在的关键问题是西海糖厂当年那笔高达六千多万美元的采购款,这笔钱是全厂三千多名职工的血汗钱,有一多半进了唐慧和支立原这对夫妻的口袋,如果他们不回来,我们想要讨回公道是很费劲的,现在他们回来了,而且用贪污来的钱摇身一变成他妈的侨商了。”
姚远扫视了大家一下,道,“除了小虎,你们俩都是糖厂的子弟,你们说,这事能忍吗?绝对不能忍,一定要让他们把贪污走的赃款一分不少地吐出来!”
“对,钱是最重要的,唐慧这些人都入了外籍了,咱们的法律判不了他们,但是钱是一定要拿回来的。”林威当然义愤填膺的。
若没有这些蛀虫,西海糖厂是不会落到现在这步田地的,对工人们来说,被南方实业改制是遇上了好东家,待遇更好了,但大家最看重的国企职工身份没有了,吃的不是皇粮了,对父辈来说,这是工人的精神信仰。
按照吴伟说的,当初引进国外先进设备的时候,西海糖厂起码有将近四千万美元被唐慧一伙人贪污掉了。
西海糖厂是全国第一大糖厂,但是它的所有资产价值也没有1亿美元。
可想而知那是多么大一笔钱,那还是几年前!
姚远说,“小虎,这个吴伟是关键知情者,他一定还知道其他什么,过几天你再找机会去和他谈一谈。”
“我和张阳说了,三天后再去一次。”林小虎说。
姚远点了点头,“接下来就是要想办法把唐慧的钱弄出来了,而且得让他们心甘情愿地自己把钱拿出来。肥威,看样子得找个时间去和三旗公司的罗阳聊聊天了。”
“香港黄禾集团呢?”林威问。
姚远说,“交给俞永安,你给他打电话。”
“嗯,这样的话查都不用查了,让老俞去处理。”林威想了想,点头说。
姚远拿起铅笔,取了一张白纸,然后沉思着写写画画起来,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别人说,“新富投资想要做汽车配套,以此为契机入股三旗公司提出来的商用车生产基地,商用车生产基地……按照汽车行业中外合资的比例,新富投资、香港黄禾都没有控股权,而三旗公司要生产考斯特中型客车,也就是说要和丰田公司合资建厂,同样,合资厂的控股权在三旗公司手里……”
他抬起头,一笑,“看样子关键在三旗公司。”
“阿远,你打算怎么做?”林威问。
姚远笑道,“有个大概想法了,但还没想好。”
他看向黎水良,问,“良哥,今晚的聚会,支玉叶有回复了吗?”
“还没有,我打算去找她,新富投资的办公楼在市区,泰华大厦第九层整个一层都是。”黎水良说。
姚远点了点头,道,“好,今晚你先和她聊聊,看看能不能聊出点东西来。话题就围绕着氮肥厂职工安置问题展开,重点放在新富投资为什么非要在氮肥厂建轮胎厂,轮胎厂和氮肥厂是完全不同的两种工厂,设备不通用,连厂房都要重新建。”
黎水良说,“我明白,就是说他们买块地建轮胎厂的成本比买氮肥厂的成本要更低,对不对?”
“是的,低很多。”姚远道。
这的确是比较奇怪的一点,三旗公司拟建的商用车生产基地明明可以放在开发区,那里有很多地方,而且都做好了三通一平,为什么偏偏要放在氮肥厂为中心的这块区域里。
那里都是农田山林什么的,光是平整场地就需要投入不少钱,而且就交通来说,也不是最方便的。
姚远觉得这里面肯定还有别的原因。
就算是要报复姚远,也没有必要把工厂建在氮肥厂的基础上。
这么来看,焦点好像是氮肥厂。
姚远不由的回想上午在氮肥厂转的时候,新富投资的人在西北侧老厂区的山包上转悠,是穿工人制服的人员,看上去像是勘探技术人员。
那座山是含磷丰富,当初氮肥厂在那里建厂就是这个原因,不过,经过了那么多年的开采,挺可观的一座山变成了一座平缓的山包,价值不大,就算是还有丰富的磷土,对轮胎厂也没有什么帮助的。
除非……
除非山包蕴藏着的还有其他高价值的矿藏,比如金矿石。
姚远猛地一怔,突然问,“良哥,氮肥厂老厂区那座山包会不会有金矿石?以前有挖出来过金矿石吗?”
“金矿石?”黎水良惊讶道,“就是,就是金子吗?”
“是的,提纯之后就是金子。”姚远说。
黎水良回忆着,好一阵子,他摇头说,“这个,我没听说过啊,我知道以前生产化肥有一种原料是从那座山里挖出来的。”
姚远当机立断地说,“良哥,你现在就回氮肥厂,找当时采矿车间的老人打听一下。”
“好,我现在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