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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里弥漫着隐形的杀机,好像布满炸药的库房,丁点火星都会导致爆炸。
陈奕筠将穆嫣紧紧抱在怀里,如临大敌地冷睨着温峻智,咬牙而笑:“你的?!”
“当然!”温峻智大步走上前,盯着在陈奕筠怀里挣扎的穆嫣,对情敌喝斥道:“放下她!”
“滚!”陈奕筠护卫着自己的战利品,坚决不容许竞争对手的觊觎。他犀利的眸子笼满了凌厉,佞声道:“别来找事儿!”
“靠,我找事找定了!”温峻智说就动上了手——他打算从陈奕筠的怀里把穆嫣给抢过来。
尽管抱着穆嫣,陈奕筠的身手仍然很灵活,躲过温峻智的袭击,他再踹了他一脚。
温峻智知道陈奕筠的身手很好,如果单打独斗,他还真打不过他!但是,如果只是想把穆嫣从对方的怀里抢出来,应该可以做到。
“你他妈的!”陈奕筠见温峻智纠缠不休,气得直骂。“找死是吧!”
“放下穆嫣,不带硬抢的!”
“你哪里眼睛看到我硬抢了?她是情愿的!”
“她情愿才怪!你木头啊,没看见她在拼命地打你!”
“我们在闹着玩,情调懂不懂?”
“情调你个头!”
……
趁着两人争吵的时候,穆嫣挣脱开了陈奕筠的怀抱,她踉跄退到一边去。
陈奕筠想再靠近穆嫣却被温峻智拦住,情敌相见分外眼红。话不投机半句多,当意见无法达成一致,就只有通过武力来解决争端。
穆嫣站在旁边,看着如斗鸡般激烈搏击的两个男人,她轻轻咬唇,清冷的眸子掠起复杂的情绪。
她以为自己躲得够远了,以为后半生可以冷冷静静地过日子,没想到命运之神就是不肯放过她,这两个男人也不肯放过她。
打吧,打吧,都打死了索性干净!
她狠心地扭过头,不再看他们,任两个人闹腾上天去。
温峻智落于下风,嘴巴又挨了一拳,想到上次在医院里他也挨过陈奕筠的拳头,不由大怒,忍不住揭对方的老底:“靠!陈奕筠,你不亏是小混混出身,果然打架的本领一流!”
陈奕筠出身寒微,但他凭着自身的实力奋斗到今天,丝毫不逊于临江任何豪门阔少。所以,对于温峻智的奚落,丝毫没有羞恼,反倒引以为傲。“我打架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吃奶呢,不想挨揍赶紧滚!”
“要滚你滚!我为什么滚?”
“穆嫣是我的女人,我没有玩腻她之前,你休想打她的主意!”
“你已经结婚了,居然还好意思说什么她是你的女人?哈!”温峻智冷笑一声,反过来警告情敌:“应该换我来告诉你,她是我的女人,不允许你再染指她!”
“她是你的女人?”陈奕筠以不屑的冷笑来表达自己对此话的质疑。
“当然了!”为了证明自己跟穆嫣的确有着“非同寻常”的关系,温峻智特意向陈奕筠亮出了有力的证物——手表!“看到了吧!”
“一块廉价的破表,有什么可显摆的!”
“切,不懂了吧!”温峻智洋洋得意地宣告:“穆嫣送给我的!”
这话很好地挑起了陈奕筠嗜血的因子,他睁着猩红的双眸,目光如冰刀般射向旁边的穆嫣。
穆嫣下意识地后退两步,又觉得忿懑难平。她送温峻智手表怎么了?他陈奕筠有什么资格生气?于是,她毫不甘示弱地回瞪他一眼。
“穆嫣,你过来!”陈奕筠对她勾勾手指,声音却淬着冰碴子。
“那块手表是我送给温少的!”穆嫣连看都没有看他,冷冷地解释:“但我认为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陈奕筠抿紧薄唇,犀利的潭眸危险地眯起。
“哈,你听到了吧,人家说了跟你没有任何关系!”温峻智更加得意,宣布道:“穆嫣是我的女人,她要跟我走!”
“再警告你一遍,她是我的,离她远一点儿!”陈奕筠对温峻智说话,目光却一直睨着穆嫣。
“不要再争了!”穆嫣知道自己必须要表态,否则这两个男人将会没完没了。
清冷的目光在两男身上扫过,她语调冷硬地道:“我是人不是物!我有手有脚有脑子,我会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你们俩谁都别想带走我,都给我出去!”
这下子,两个男人终于停止了战争,目光一齐转向被他们视作战利品的穆嫣,都有些惊讶。
原以为他们谁打赢了谁可以带走她,没想到她说她谁都不想跟。
“穆嫣,你让他走,我有话想单独跟你谈!”陈奕筠缓步走向穆嫣,边沉声要求道。
“别过来!”穆嫣对他的靠近如临大敌,冷若冰霜地道:“我跟你没有什么好谈的!你们俩都走,都赶紧离开,我想安静!”
见陈奕筠遭到了穆嫣的驱逐,温峻智不由暗暗得意。他吸取陈奕筠的教训,并没有强硬地要求穆嫣怎么做,而是慢慢走近她,在她戒备的目光下停住脚步,轻声问道:“为什么招呼不打一声就躲到这里来?知不知道我找不到你的下落多么担心!如果你不想结婚可以告诉我,我不会强迫你。我答应会跟你先从恋爱谈起,直到你能接受我,我们再谈婚论嫁。我并非蛮横不讲理的暴君,你有任何想法都可以告诉我,我们一起商量解决。就这么偷偷跑掉了,让我情何以堪!”
一番话说出来,让穆嫣哑口无言。温峻智并没有错,是她对他的感情和未来的婚姻缺乏信心,最后选择一走了之。
面对温峻智的当面质问,良久,穆嫣才呐呐地说:“我们在一起……不合适!”
她一直认为温峻智把她当成一个新奇的玩具,喜欢痴迷的时候不惜任何代价也要买下来(拿婚姻当资本),可是等到他得到手,玩腻了,就像淘气的孩子丢掉玩厌的旧玩具,绝不会多看一眼。
她与他分别站在地球的两个极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走到一起——差距太大了!
陈奕筠俊脸阴沉得像要立即滴雨,冷戾的目光盯着温峻智,寒声道:“你还不快滚?没听到她说,和你在一起不合适!”
温峻智见陈奕筠驱逐他,不由大怒,毫不示弱地反驳道:“我跟她在一起不合适?开玩笑!你已经结婚了,难道让穆嫣给你做情妇就合适!”
“她高兴给我情妇,她乐意,关你什么事儿?”陈奕筠有些恼火,温峻智不依不饶地纠缠,偏偏掐住了自己已婚的三寸要害,他不由很愠恼。
“她乐意给你做情妇!哈!”温峻智怪笑一声,转过头问穆嫣:“你亲口说,真得愿意给他做情妇?”
他就不相信穆嫣会这么贱!
穆嫣气得俏脸通红,她没有回答温峻智的问题,而是对他们俩都下了逐客令。“你们俩都赶紧离开!我不想再看到你们!”
她知道单独赶谁都不会走的,所以干脆都赶走清净。
两个男人却脸皮厚比城墙,谁都赶不走(好不容易找到她,这段时间吃足了苦头,哪里能被轻易打发走)。
陈奕筠抿紧薄唇,冷觑着温峻智,驱赶道:“我跟穆嫣的事情容不得你跟着搅合,别给我们添乱,滚!”
“给我和穆嫣添乱的人是你!你都结婚了还跑来捣乱,欠揍!”温峻智迅速捉住了对自己最有利的理由进行反击,他微微得意地仰起下巴,道:“看清楚了,我未婚,你已婚,优势劣势一目了然,你拿什么跟我争!就凭你的拳头够硬?哈,穆嫣又不是傻子,难道会因为你的拳头硬就跟着你给你做免费的沙袋?”
这话不但挑明了自己的优势点出了情敌的劣势,而且还间接地向穆嫣提醒——陈奕筠很可能有暴力倾向。
不等穆嫣表态,陈奕筠抢先道:“你未婚又怎么样!难道还真得娶她?小心你老子打折你的狗腿!”
“我当然真得娶她!而且,我告诉你,我老子很民主,才没有你说的那么暴力!”说完了,温峻智得意地冲穆嫣挤挤眼睛,问她:“你说,我爸爸是不是很喜欢你?”
穆嫣没有回答,她转过身去了书房。不一会儿功夫,她拎着一袋子鼓鼓囊囊的东西出来。
任由那俩货继续争吵,她准备忙自己的事情去。既然赶不走他们,那么她走总可以了吧!惹不起总躲得起!
隐约听到身后两个男人追上来,不过他们都唯恐对方纠缠她,所以都互相阻止对方,然后似乎又打起来了。
就这样,穆嫣在无人阻拦的情况下可以顺利离开。她谁都没有再理睬,头也不回地离开家!
开车围着附近的繁华路段转了几圈,穆嫣在一家茶楼前停下。
她把从家里带出来的鼓鼓囊囊的东西拎出来,都是工作要用的资料。深呼吸调整了情绪,她快步进到茶楼。
要了个幽静的房间,里面播放的背景音乐恰是她喜欢的古筝曲,很符合她的喜好。
品着馥郁的什锦花茶,穆嫣拿出影集和一本本的笔记日记,继续工作。
一道如附骨之蛆般跟随了她十余年的伤口,竟然奇迹般地愈合了。
陈奕筠结婚的消息像一把锋利的手术刀割除了她心里的所有的病痛(幻想),尽管当时她痛得要死要活(在家躺了数天),痛过后,她竟然痊愈了!
她对陈奕筠完全泯灭了幻想,没有幻想就不会再有希望,没有希望就不会再失望痛苦!所以,再度重逢之时,他的反复无常以及阴晴不定都再也伤不到她!
他还爱不爱她?他还会不会娶她?他们还有未来还有希望吗?他们还有挽回的余地吗?……以往这些困扰着她的无数念想全部破灭,她死心塌地,相信她跟陈奕筠彻底完了!
再度追寻而来,不过是他又想念她的身体了,想用她的身体排泄他过剩的雄性荷尔蒙,她要再甘愿做他泄欲的工具,她就去死!
心境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平和,尽管明知道家里那两个男人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有可能把她的家都给拆了。但她淡定如初,丝毫都没有担心那些问题。聆听着美妙的古筝曲,她拿出碳素笔,开始在素描本上试画小样图。
任晚夕,那个忧伤美丽的女孩,她像盛开的昙花,殒落在最美的那刻。
花开无人嗅,那是最悲哀凄凉的,穆嫣的任务就是捕捉任晚夕逝去的美,她要妙笔生花重新从各个角度淋漓尽致地展现她的美丽,定格在画面上,成为永恒。
工作的时间,心里的杂念最少。慢慢地,穆嫣渐入佳境,她竟然忘记了家里那俩斗鸡般的男人,完全沉浸在忙碌中。
离开警局那么久,顾依凝终于要重新穿起警服,回去上班了!
为此,依凝激动得半宿没睡着,见枕畔的男人酣睡得那么香甜,她十分嫉妒,就把他给摇晃醒了。
得知老婆失眠,求良方医治。凌琅二话没说,很仗义地答应帮助——把她压倒
“放开肚量海吃一顿,保证你睡得很香!”
凌狼夜半被骚扰,兽性大发,将顾依凝啃得惨叫连连,剥皮拆骨,吃得那叫彻底干净。
可怜的顾依凝,最后讨饶连连,哀求他让她睡一会儿。好不容易盼到他结束战斗,她都不记得清理战场的步骤了,直接昏睡过去。
失眠治疗效果倒是很明显,但效果太好也有副作用——导致顾依凝第二天上班迟到。
“啊,凌狼,你这个杀千刀的!为什么把闹铃给摁了!”顾依凝赤着身子站在床上猛晃手里的闹钟,几乎想砸到某狼的脑袋上。
瞧着她遍布爱痕的娇躯,某狼的眸子又灼热起来,复苏的欲望蠢蠢欲动。不过他知道现在还不是爱她的时候,小野猫正处在抓狂状态下,肯定不会答应合作。
凌琅慢津津地道:“你妹夫刚才打来电话,说你第一天上班,允许迟到三个半小时,只要能在上午下班前去上班就不会被处分!”
(实际上,他帮她向贺江南请了一上午的假!)
“呃,”依凝脑筋有些打结,但顾不得再跟他废话,赶紧穿衣服下床洗漱。
等到她把自己收拾清爽了,穿着警服在凌狼面前威武地迈步,得意地问道:“姐帅吧!”
“嗯。”很平仄的单音节,辨不出情绪。
依凝习惯了凌琅的淡漠和腹黑,她最大的优点就是从不揣摸他的心思,也从不问凌琅爱不爱她,更不会患得患失猜测纠结他是对她热情了还是对她冷漠了等等问题。她大而化之的性格可以让她跟凌琅生活在一起的时候省去许多不必要的烦恼。
自信地照了照镜子,顾依凝郑重地宣布:“姐终于要翻身了!姐要卷土重来!”顿了顿,觉得这个词用得不太恰当,她又改口道:“不对,姐要东山再起!”
也不对,她从没有做过东山,又哪来的再起呢?最后,她很形象地纠正道:“应该说,姐要崭新雄起!”
凌琅淡淡地斜了她一眼,邪魅撩唇道:“你还勃起呢!”
“啊呸!色胚!色狼!”依凝啐了他一口,笑着去掐他的肉。“什么事情都跟那事儿联系到一起,你有没有点儿出息啊!”
对付她的尖牙利爪,凌琅自有独门防卫武器。他绷紧一身铁硬的肌肉,让她无从下手。
等到顾依凝掐疼指甲,不依不饶地抗议,任性地非要他松开肌肉任她掐的时候,凌狼适时开金口了。“回头看看现在几点了!”
顾依凝缓缓回首,顿时发出痛心疾首的哀鸣。
“天呐!快下班了!凌狼,我恨你!”
袁秋伤势痊愈后被转入皇家监狱,不久就受到丹麦王室法庭的审判。
谋杀罪、故意伤害罪、性虐罪、通奸罪……袁秋犯下的罪恶简直可以用擢发难数来形容。
最后,数罪并罚,她被判决没收全部个人财产,结束跟弗德里克王子的婚姻关系,处以流放之刑!
左眼失明,惨遭毁容,一文不名的袁秋被驱逐出丹麦,从此天涯流浪,生死自负。
经过半个月的辗转流浪,袁秋到了泰国。此时的她,衣衫褴褛,形容丑陋,靠着乞讨和捡垃圾为生。
也许谁也想不到,蹲伏在垃圾筒边那个满身污秽的叫花婆竟然就是曾经美艳不可方物的弗德里克王妃。
袁秋也想着找以前的朋友或者情夫寻求帮助,但现在的她无人肯接济,那些情夫们见她容颜丑陋还弄瞎了一只眼睛,都避之唯恐不及。
思来想去,仅有雷格还算有情,她却再也找不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