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格是杀手,杀手的生命一般都很短。这么久的时间没联系,他也许退了,也许残了,也许死了!
突然,袁秋的眼里射出寒光,她意外地发现了新目标。
“于梦洁!”袁秋认出刚从一辆小轿车里出来的女人竟然是于梦洁,她忙冲上去扯住她。
于梦洁吓了一跳,待到发现扯住自己的叫花婆竟然是袁秋,脸上的惊骇之色慢慢退去,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哟,这不是大名鼎鼎的弗德里克王妃嘛!怎么变成了这幅可怕的模样!”
关于袁秋被流放出境的消息早就传遍世界各地,于梦洁当然也知晓。她这样说,无非是奚落袁秋,以报曾经受其压迫和挑唆之仇。
先不说袁秋得势时的盛气凌然,最可恨的是自己被她挑拨去对付顾依凝。结果,顾依凝没除掉,却被凌琅发现了。
当时,已经跟凌琅分手的她早已私下拿掉孩子,却隐瞒真相对凌琅苦苦哀求,说看在肚子里的孩子份上饶她一命。
她很清楚孩子并不是凌琅的,因为凌琅并没碰过她,但凌琅曾经打算认她肚子里的孩子做义子,代替他的亲生儿子履行家规义务,所以有种异样的感情和责任。
于是,看在她怀孕的份上,凌琅只是警告了她一番,将她逐出境。
于梦洁在泰国缅甸一带游走,做三线明星,虽说混得并不太如意,但凭着美貌倒也不缺少什么。
此时,她跟袁秋相比,更显得衣衫华贵明艳照人,不由得意地笑起来。
袁秋以手试泪,哽咽道:“我去找过凌琅……”
“什么,你去找过他!”于梦洁不可置信地嘲笑:“老天爷,你就不照照你的模样,居然还好意思跑去找他,想吓死人家吗?”
“他告诉我,你最近在泰国,让我来找你!”袁秋拿开掩面的手,说:“还有,他托我带给你一封信!”
“信,什么信?”于梦洁刚想再问,见袁秋转到了垃圾筒的后面,她下意识地跟过去。
袁秋蹲在垃圾筒的后面,真得抠出了一只信封。于梦洁信以为真,便也蹲下身,想接过来。
这时,袁秋仅剩的一只眼睛突然暴射出可怕的凶光。于梦洁意识到不妙,想躲开,可惜已经迟了。
肚子饿得咕咕叫,提醒该进餐了。
穆嫣抬起酸疼的脖子,看看时间已是下午二点多。恰好服务员进来换茶水,她就要了些酥点,将就着垫垫肚子,继续工作。
专题画集的雏形基本绘出来了,每一幅小样都很具有代表性。任晚夕的侧影,任晚夕的笑靥,任晚夕的寂寞,任晚夕的生动……
画集里没有出现任晚夕的男友,穆嫣决意重点突出的是任晚夕这个人,而不是任晚夕的故事。明知道从商业的角度看,叶宝德可能不满意她的设计,但她决定要按照自己的想法去画。
不知不觉,手机定的闹铃响了,穆嫣意识到去幼儿园接孩子的时间到了。
为了防止自己工作太过投放忘记接孩子,穆嫣都在接孩子的时间设闹铃。
孩子们马上就要升一年级了,可她为了能有时间工作,暂时还是把他们送到了附近的幼儿园。
收拾好了东西,统统装进一个袋子里,她拎着资料走出茶楼。
来到幼儿园,刚下车,穆嫣就看到了温峻智英挺的健影。他正对她灿烂微笑,若无其事地扬手打招呼:“嗨,孩子他妈!”
“……”穆嫣俏脸一沉,径直走过去,却好像没看到他。
温峻智胜在脸皮够厚,既使一再受到冷遇,仍然不以为忤。他挤过来,跟随穆嫣走进幼儿园,边搭讪着没话找话。“宝宝和俏俏快升一年级了吧!准备在这里上学还是回临江?”
穆嫣不理他,到幼儿园的大班门口从老师手里接了两个孩子,然后往回走。
“温叔叔!”俏俏最先发现了温峻智,开心地喊道。
“哎,小丫!小丫!”温峻智人来疯似地蹲下身,然后像豹子般扑上去逮到了俏俏。
俏俏笑得几乎喘不过气,尖叫着被温峻智举高过头顶。
“你疯什么!”穆嫣怕他摔到孩子,忙在他的臀部拍了一把。“快把她放下来!”
温峻智用双手稳稳地托着俏俏,还转了几圈。直到穆嫣威胁他再不放俏俏下来,就要掐他的肉,他才对俏俏说:“叫爸爸!”
尽管很喜欢温叔叔,但俏俏小丫极有原则:“不叫!”
开玩笑,爸爸是随便乱叫的吗?不能叫!
“叫爸爸,不叫就不放你下来!”温峻智很卑劣无耻地吓唬小孩。
“坏温叔叔!”俏俏这样回答他。
“……”
宝宝不高兴地抗议了:“温叔叔欺负小孩!”
“哎,小子,你叫我一声爸爸,我就放俏俏下来!”既然小丫不好对付,那小子总好哄一些吧!
“不叫!”宝宝更坚决,他鄙夷地冷哼:“坏温叔叔!”
温峻智泄气地放下了俏俏,对穆嫣撇撇嘴,讥嘲道:“不亏是你养出来的孩子,有个性!”
穆嫣忍住笑,一手牵着一个孩子,仍然没有搭温峻智的腔,继续往外走。
她走得并不快,也没刻意地想甩开温峻智,但也没有要跟他闲聊的意思。
温峻智再次追上来,他俯近穆嫣的耳边,目露狠色,咬牙道:“你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吧?敢不打招呼就跑,被我逮到了——先奸后杀!”
穆嫣瞥了他一眼,很淡定地继续迈步。
“哎,你怕不怕?”温峻智就不信她能沉住气一直不理他。
“不怕!”穆嫣停下脚步,似乎不胜其烦。但她的嘴角却微微扬起,清眸也忍着笑意。
不知为什么,跟温峻智在一起,她并不紧张。哪怕对方故意摆出凶神恶煞的模样她仍然坚信他不会伤害她。也许是记忆神经在作怪,记忆中,他从没有做过令她伤心痛苦的事情!
见她终于说话了,温峻智暗暗松了口气。其实,他就想逗她说话而已,她答案如何并不重要。他邪肆地痞笑:“不怕什么,是不怕杀还是不怕奸?”
“……”这个家伙,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穆嫣嗔了他一眼,不再搭理他。
上车的时候,对于某个厚着脸皮不请自到钻进她车里的家伙,穆嫣很大度地不予计较。
温峻智很自觉地坐到副驾驶的座位上,同时对后面两个孩子解释道:“小孩不能坐副驾驶,我是为了你们的安全!”不是为了亲近你们的妈妈!
对于某君多此一举的解释,穆嫣抿了抿嘴角,不予理睬。
用毒针刺死了于梦洁,将其尸体依靠在垃圾筒,袁秋抢走了于梦洁的钱包,并且搜遍尸首的全身,把所有值钱的东西和首饰都抢掠一空。
前后时间仅用了不到两分钟,几乎没有人发现这里的一幕。
阴谋得逞,袁秋迅速逃掉了。
凭着于梦洁包里的现金还有她从于梦洁尸身上搜刮来的首饰,应该可以顺利到达香港。
除掉于梦洁只是计划进行时顺道而为,其实袁秋真正的目标是凌琅和顾依凝!
活到今天这个地步,她生不如死!没有反省自己,却把所有的责任都怪到了凌琅和顾依凝的身上,她对他们俩恨之入骨!认为如果不是凌琅移情别恋,如果不是顾依凝抢走了她的至爱,她也不会像今天这么惨!
所以,她必须要找到凌琅和顾依凝,在她死之前要拉着他们俩做垫背!
一路上,温峻智千方百计地逗着两个孩子说话,套问这段时间娘仨儿个在B市生活的情况。
宝宝和俏俏毕竟都是孩子,哪里知道“温叔叔”的别有用心,他们天真地有问必答,而且还争着抢答。
“妈妈每天在家里画画,赚了钱,住大房子,给宝宝俏俏买好吃的,去游乐园玩!”
“妈妈的老板叶伯伯,给妈妈发工资!”
“妈妈生病的时候,是坏人叔叔来给她做饭吃!”
……
事无巨细,只要两个小家伙知道的,都像录音机一样,重复回播一遍。
温峻智听了半天,只对那个“坏人叔叔”比较感兴趣。“坏人叔叔是谁?”
“是一个很漂亮的叔叔!”
“是一个很帅的大哥哥!”
“不对,是叔叔!”
“哦,坏人叔叔!”
……
温峻智的目光仍然紧觑着穆嫣,似乎在等着她的解释。
穆嫣真没办法,明明她不需要跟他解释的,可看这少爷的脾气,不解释是不行的。略一思索,她说道:“他叫柯宇翔,以前在临江画画时认识的!”
“也是个画家?”温峻智十分警惕,“艺术家都喜欢啃窝边草,你得小心点!”
“嗤!”穆嫣忍不住失笑,她没理睬他的警告,停下车,对他说:“温二少,下车了!”
温峻智见车停在某星级酒店门口,俊脸终于绽开一丝笑意。“还知道请我吃饭,算你良心没有完全泯灭!”
穆嫣要了豪华的包厢,点了孩子们喜欢吃的菜之后,就让温峻智点菜。
温峻智也没客气,一口气要了许多名贵菜肴,还让侍应生开了一瓶八几年的红酒。
穆嫣有些不淡定了,说:“温二少,请注意保持风度!”
“穆小姐,请你注意保持风度。不就开了瓶十几万的红酒,你急什么?”温峻智云淡风轻。
“……”穆嫣的心在泣血,想到她数次欠他的人情,也就忍下了。罢了,算是还他的人情!
丰盛的晚餐端上桌子,醇厚的美酒开启,斟满酒杯,包厢里只闻听到孩子们开心的笑语。
穆嫣始终保持低调的淡漠,甚至她都很少看身边的男子。
而温峻智则是个不甘被冷落的男人,他不时逗着两个孩子说话,然后没话找话地跟穆嫣搭讪。
不可否认,有他在,绝不会冷场。
穆嫣端起红酒,只觉小小的酒杯无比沉重,这一杯酒得折合几千块钱吧!“温少,谢谢你一直以来的帮助和照顾,我们娘仨儿个敬你一杯!”
宝宝和俏俏学着妈妈的样子,端起果汁饮料,主动跟温峻智碰杯。“温叔叔干杯!”
“干杯!”温峻智饮干杯里的酒,俯近穆嫣,伸出舌头轻轻舔着她细腻如玉的耳廓,柔魅低语:“宝贝,看在你这么诚心向我赔罪的份上,今晚……奸完了之后就不杀了!”
陈奕筠坐在车里,他的车就停靠在穆嫣车子的旁边。
他一路跟随着穆嫣的车,看到温峻智陪着她去幼儿园接孩子,当然也看到了温峻智“人来疯”地跟孩子们玩耍,还看到了她强忍的笑意。
她在对温峻智笑!今天这样的日子,他们俩重逢却没有复合的日子,她居然还有心情对那个男人笑!
他想冲上去,先打得温峻智满地找牙,再把她弄回家甩上床,狠狠地惩罚,做到她哭着求饶为止!
可是,他到底什么都没有做,只是用那双阴沉到可怕的眸子盯着他们俩,一路默默地跟随其后。
看到她停下车,她和温峻智带着两个孩子进了酒店,好像一家四口似的,欢欢喜喜高高兴兴。孩子们显然很喜欢温峻智,姓温的左右逢源,即会讨孩子们的欢心,又不时揩穆嫣的油,但穆嫣并不反感,甚至他都没在穆嫣的眼睛里看到熟悉的忧伤。
她那双清冷的眸子像湖面一样无波无澜,嘴角却始终噙着浅浅的笑痕。温峻智那个王八蛋一直对她大献殷勤,说着一点儿都不好笑的三流蹩脚笑话,还自以为可笑地哈哈大笑,让他忍不住想冲上去再海扁他一顿!
但是,他什么都没有做,就那么盯着他们消失在酒店的旋转玻璃门里。
冷寒的眸子像两把冰刀,恨不得毁灭掉整幢大厦,毁灭掉整个世界。可是,他什么都不能做,只能待在自己的车里。
一腔怨怒无法发泄,他狠狠地击打方向盘,喇叭发出尖锐的抗议声。
右手戴的钻戒发出刺眼的光芒,此时对他来说不亚于火上浇油。几乎是咬牙切齿地摘下那枚可恨的婚戒,他从车窗狠狠地丢出去!
硕大的钻石划出长长的耀眼弧线后,不知遗落到何方。
“穆嫣,你永远都不了解男人,永远都学不乖!”森寒的声音冷幽地响起,含着深刻的怨忿。“以前是胡大伟,现在是温峻智,其实他们俩都差不多货色!被胡大伟抛弃了两次,你该对他死心了!我就等着你被温峻智抛弃的那天,我等着看你痛哭流泪悲伤欲绝的可怜样儿,等到那天,我绝—不—会—再—同—情—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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