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弃之如蔽履啦!」明明差一点被她感动,程双双的泪活生生地被顾予茗‘破鞋’两个字给逼了回去。
「不,都一样吗?」顾予茗低下头:「虽然很难,可是我觉得如果我不能和阿庚在一起,应该还是会爱上别人。」
「毕竟,我是在过我自己的人生。」她添声道:「所以双双,禽鸟择良木而栖,虽然残忍却现实,为自己而活,过得下去就过,过不下去,就散,才好。」
顾予茗说完这番话之后,是罕见的沉默。
良久。
「顾予茗,你自私自利得让我想哭。」程双双上前抱紧顾予茗,明白这是她剖出了自己的心来安慰自己,她一直害怕阿茗被自己的喜欢束缚,却不知道在决定自己人生方向这件事上,她其实早就被社会被自己被文不如理的偏见给绑架了个彻底。
「你完了程双双。」顾予茗皱眉,自己的右肩是长得有多美怎么每个人都要来拍上一拍搂上一搂:「我听说文科班没男人,你只能跟宋瞪乱伦了。」
程双双又大力拍了一下顾予茗,宋瞪-宋灯是班上的历史老师:「敢这样说我男神,活得不耐烦了。」
「你是想告诉我谁都不能决定我的人生对不对,无论我做出什么样的选择都只能全力以赴,根本没有第二条退路。」程双双的垂眼发亮。
「这是你自己说的,跟我无关。」顾予茗撇嘴,果然应该去念文科,不过是随便说说都能被她附会成这样。
「阿茗,谢谢。」或许上辈子就注定了她们两个之间的缘分,她们两个,成长在那样的生活环境,本以为是她通透凉薄阿茗单纯傻气,却没想到,她坚强得多,坚强到足可以保护她。
「谢屁啦!」为了报复,顾予茗也非常大力地重捶程双双的肩:「到时候你补文科课肯定会扎个小人咒我不得好死。」
「阿茗,其实我觉得阿庚他也没那么讨厌你。」程双双诚实道,有一次她路过顾家,正巧碰见祝长庚在楼下骑车等顾予茗,那样的神色温柔,那样的眉目纵容,像是带着隐藏了很久只敢偶尔才吐露的珍惜和小心。
「我也觉得哈哈。」顾予茗知道这是好友的安慰,仆人的儿子和大小姐,这是不是就叫虐恋情深?只可惜,大小姐并非亲生,仆人的儿子也不卑贱,在这样的社会,他们平等,完全不需要像蛀虫一样生活,生活之所以让人眷恋,正是因为那只能生长在绝望中的不屈和倔强,让人在看到阳光的那一瞬间,不需要仰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