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森见反对者只有寥寥数人,暗中松了口气,说道:“可能有些人还不知道,刚刚打赢我们的这支长宁中学队,在几天前与云大附中队进行过一场练习赛,在那场比赛中,云大附中队先用替补阵容让了长宁二十多分,接着换上主力,在没用尽全力的情况下,只用了十几分钟,就反超了比分。”
队员们的表情都相当精彩,有的皱眉,有的目瞪口呆,有的捂嘴。他们难以想象,那支强大的长宁中学队,面对云大附中竟然如此不堪一击!
“我们的目标是全市冠军,想夺冠,就必须要打败云大附中,可是现在我们连长宁都打不赢!我们有夺冠的潜力,但大家的努力也很重要!集训时间十分有限,不能从中抽出时间进行针对性训练,所以这些训练大家必须在平时自觉完成。如果能按要求完成这些训练,那你们的能力将会提升很多。”
“陆森安排的训练,效果超乎你们的想象,谁偷懒,就一定会被其他人超过,所以谁要是打算偷懒的话,我保证他会失去出场机会!我希望大家能自觉完成,甚至主动加练!”杨林站出来强调说。
众人这才安静了下来,陆森从方博手中接过预先做好的表格,朗声念道:“下面宣布每个人的训练项目,魏超,耐力训练,力量训练;宋旭光,弹跳训练,协调性训练,跑动接球快速出手训练;梁天剑,力量训练,弹跳训练,反应速度训练;关梦月,弹跳训练,协调与平衡训练,左手上篮训练……”
晚上熄灯后躺在床上聊天是男生宿舍的例行节目,同学们把这称为“躺尸夜话”。这一天躺尸夜话的主持人是杨林,他故意将嗓音压得阴森低沉,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寂静空间中,显得有些恐怖。
“今天给你们讲我们晚上在篮球馆集训时发生的事,小森不准插嘴。”杨林继续说道,“当时场上只有十名队员,正在进行半场攻防演练,当球传到我手中时,突然,灯全都灭了!篮球场里面那个黑啊,什么都看不见。”
“我晕,别吓人好不好?”周羽龙打了个哆嗦。
“我睡觉,你们小声点!”郭海川有些不满地说。
“这时,我听到了拍打篮球的声音!可是场上明明只有一个篮球,就在我的手中!”杨林的声音更加低沉。
陆森用被子蒙着头,无声地偷笑。
“当时全部队员都屏息倾听,他们也听出拍球的声音不是从我这儿发出来的。”杨林故意停顿了一下。
这时宿舍里的其他三人都用被子蒙着头,只不过一个人在捂着耳朵努力入睡,一个人在捂着嘴偷笑,还有一个在瑟瑟发抖。
杨林倒不在乎自己的真正听众只有一个,反而越讲越投入:“开始时声音的节奏缓慢,像是不经意地运球走动着,后来似乎进入了进攻状态,拍球声越来越急促。当时有人就慌了,我听到好像是方博喊了一声:‘谁?是谁在那儿?’只听拍球声的方向传来一个幽远空洞的男声,说:‘我死得好惨啊!’”
“我的妈呀,别讲了!”周羽龙干嚎了一声。
“在场的人都乱了套,你想,在那个漆黑空旷的篮球馆里,这话还带着回音,在你耳边响了一遍又一遍……”
周羽龙的床板响了起来,显然是他在不安地翻身,郭海川的床倒安静了下来,似乎他被杨林的故事吸引住了。
“好像是宋旭光,壮着胆子问了一句‘你是谁?’那个声音回答说:‘我是一个热爱篮球的人,三十年前,这儿是个露天篮球场,红卫兵把我拉到这儿批斗,说我‘玩帝国主义国家的篮球’,对我各种折磨,我忍受不了,后来就在这篮圈上上吊自杀了!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这地方几经变迁,又变回篮球场了。’”
杨林说完这句之后停住了,宿舍里霎时间静得可怕。
“然后呢?”郭海川好奇地问道。
陆森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气氛都让你破坏了!”杨林愤愤地说。
“我笑你编得太离谱了,又是红卫兵,又是篮圈上吊的,真受不了了!”陆森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笑,“小龙,海川,他刚才讲的,从某一句开始,都是瞎编的,你们可以猜猜是哪句。”
“不会灯灭了就是假的吧?”郭海川问道。
“你小子还说要睡觉,这不听得挺仔细的么!不过灯灭了是真事。”陆森笑骂道,“后面的拍球声也是真的,是林子故意吓唬人,灯一灭,他就把球扔得老高,落下来的时候就有拍球声了,而且当然是越来越快。”陆森揭密道。
周羽龙和郭海川二人恍然大悟,一齐怒斥杨林的无耻扯谎行径,杨林却也甘之如饴。
宿舍里四人的笑骂声持续了片刻,才渐渐平息,就在这时,宿舍的角落里突然传来一个阴恻恻的声音:“我死得好惨啊!”
四人大惊失色,这分明不是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人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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