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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大人,你这.......你这就别为难咱家了。”
谭青玄今日是下定了决心,就是跪断腿也要见到陛下。她还查到一些事情,事关重大，只能和皇上说。此次的科举牵连重大，越是重大的案件,大理寺越是会重视。如此一来，只怕大理寺会从严处理。
她虽然相信爹爹是无辜的，可也怕他因此获罪。黎国自先帝起便开始重视科举,甚至还斩杀过科举的考官。
没想到新帝登基之后,这徇私舞弊竟然死灰复燃。谭青玄思虑得很清楚，她相信陛下一定会做出公正的裁决。
但跪了许久，也未见八王爷出来。谭青玄跪在地上，体力渐渐不支。她最近这些时日是接连受伤,病未好全又要奔波劳碌。加上和心爱之人分别之痛，谭青玄只觉得自己越发难以支撑。
若是换做从前,她常跟娘亲锻炼身体，跪这么一会儿算什么。身后扶摇轻轻拉了拉谭青玄的衣角，带着哭腔道：“小姐,你昨日至今都没有吃东西。咱们明日再来求见皇上吧。”
德公公也算是看着谭青玄自小长到大的。虽然最上不说,听到这话也是于心不忍。他沉吟了片刻，转头便要进南书房。
忽然，德公公眼角的余光瞥见那头来了一人。德公公微微蹙起了眉头，贵妃娘娘上次服侍陛下的时候，提了朝廷上的事情，被皇上以后宫干政之名罚闭门思过。眼见着已经许久未见皇上了，怎么偏巧是今天来了？
但江贵妃余威仍在，她款步走来。眼眸微微垂下，娇艳的朱唇轻启：“下跪者何人？”
谭青玄转身拜道：“下官谭青玄，见过贵妃娘娘。”
江贵妃嘴角勾起一抹笑：“哦？原来是谭大人。此来所为何事？”
谭青玄顿了顿，答道：“回禀娘娘，臣女前来是有朝廷之事向陛下禀报。不便告知。”
她本是如实回答，却未曾想正是戳中了江贵妃的伤处。江贵妃咬了咬牙，眼睛微微眯起。良久，她忽然冷笑道：“谭打人不说，本宫也知道。只是父亲如今正在大理寺接受调查，你该避嫌才是。如今陛下避而不见，你如何敢违背圣意长跪于此？！”说罢对身后的侍卫道，“来人——”
“属下在！”
“将罪臣之女拖出去，重责二十。丢出皇宫，非诏不得入内！”
两名侍卫领了命，便要上前拖走谭青玄。她忽然抬起头，双目凛然。那两个侍卫竟然被这威势惊得顿了顿。
“我是朝廷命官。贵妃娘娘如今协理六宫，管的是后宫妃嫔。却不能下刑罚于前朝官员，否则便是越俎代庖。不知贵妃娘娘是何居心！”
江贵妃咬牙切齿，手指着谭青玄：“好，本宫无权责打你。但你不要妄想踏入皇宫一步！”说罢喝令宫中侍卫将谭青玄拖了出去。
谭青玄被架着胳膊，无法挣脱，只能踉跄着被拖了出去。扶摇跟在后面，一路走一路哭。
她被宫中侍卫重重丢到了宫门之外，扶摇连忙扑上去扶着她，哭道：“小姐，小姐你没事吧？！”
谭青玄两腿还酸软着，良久才从地上爬起，轻轻抚了抚身上的灰。然后攥住了扶摇的手：“无事。好歹还逃了一顿打。”
扶摇鼻子通红，抹着眼泪道：“小姐，如今奴婢才知道你为什么不愿进宫。若是三年前小姐便进了宫，如今还不知道被那江贵妃折磨成什么样子呢。”
谭青玄踉跄着一路往回走，一路道：“三年前，我入宫选秀。过了安德门，望着六宫的方向，原本也是满心欢喜。可就在那一日，所有人都听到了宫中一位嫔妃的惨叫。那时候我胆子大，便去看了。结果看到一个嫔妃，两腿被打得血肉模糊，可那些宫人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一直打，一直到......”
“小姐，你别说了。扶摇怕......”
谭青玄脸色苍白，努力挤出了一丝笑意：“你知道那个嫔妃是谁么？”
扶摇抹着眼泪摇了摇头。
“是京兆府尹的嫡女，段若承一母同胞的亲姐姐。”谭青玄叹了口气，“所以我每次看到他们言笑晏晏，心中都会在想。京城之中的歌舞升平背后，到底隐藏着多少的血和泪？”
“小姐不会的。皇上那么看重小姐......”扶摇说到最后，也越发没了底气。
谭青玄苦笑道：“可段家那位姐姐也是性情温顺，初入宫颇得圣心。便是因此，只是在奉茶时无意将茶水浇到了江贵妃的身上，便被安了个大不敬的罪名残害致死。段家至今未敢置一词。说到底，都只是因为段家在京城毫无权势。段若承的父亲当年便是通过科考入京的寒门子弟，曾拜入废太子门下。如今倚靠的大树倒了，便被人欺侮至此。”
“可老爷曾是帝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