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叔。”李诗雅的声音虚弱，让十一捏了一把汗。
他免不了关心地问道：“大小姐，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没有。”李诗雅叹了口气：“你能联系到江氏的副总凌迁吗？”
“能。”
“能给他匿名发信件吗？不暴露你的身份。”
“大小姐，恐怕这有点难。”
“那就不匿名了，直接给他发感谢信，感谢江羽爵这几日来对我的照顾，要暴露医院的位置给他知道。”
十一基本上能猜出来大小姐要做什么了：是想让凌迁把江羽爵给拉走啊。
虽然从个人角度出发他更希望大小姐有个人作伴，但是从一个下属的角度处罚，他无法违背上司的要求。
而且大小姐性子倔，就算他拒绝了，大小姐也会想别的法子。
十一简单地思考一番，最终尊重大小姐的选择：“好，是现在发吗？”
李诗雅转过头，看着恬淡开放的白色康乃馨，心也不由得柔软起来。
她将原本的“不”字咽了回去，说：“不，明早再发吧，用邮件，让他早点看到。”
“是。”
李诗雅挂掉电话后取了一枝花，一手捏着花柄，一手抚摸着花瓣，低下头去嗅了嗅。
没什么味道。
她忽然怀念起曾经在江羽爵身上闻到过的花香。
晚些的时候，十一来探望她，夸了一句：“你脸色好多了。”
李诗雅摸了摸自己的脸，把他的话当作虚心的恭维：“谢谢，我自己的情况我自己知道。”
“我说的是真话。”
“那可能是回光返照吧。”
十一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她，结果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唉声叹气，摇了摇头。
大小姐这语言天赋也跟老爷的脾性像得很。
李诗雅看着十一，有一件被她遗忘了的事重上心头：“阿故什么时候出发？他已经定好学校了吧？”
她把剩下的财产中二分之一都给了王歆，称这已经是她能给予的全部了。
她相信李言故有好好根据这笔钱选择合适的学校。
“啊，对，少爷已经定好学校了。”至于李诗雅的另一个问题，十一支支吾吾地说不出来。
“没关系，十一叔，你可以不告诉我。”李诗雅眼神落寞，她把视线放向窗外，遥望着远方：“我知道他一定不希望我去为他送行，见到我只会让他想起自己的父亲是怎么去世的。”
十一鼻尖一酸，说不出安慰的话，跟着大小姐一同看着窗外。
半晌，他回过身，背叛了李言故：“大小姐，明日下午三点，少爷会在云兴机场登机。”
李诗雅沉思片刻，说道：“算了，我不去了，去了也是白添不开心。”
话刚说完，她就接到了王歆的电话。
接听后王歆迫不及待地开口说道：“大小姐，阿故他明天下午三点的飞机，本来他还藏着掖着不告诉我，刚刚才跟我说的。我想着这钱是你出的，怎么着都得告诉你一声。”
李诗雅的眼中重新亮起了光：“好，我知道了。还有，那笔钱是他应得的，不必谢我。”
“那我挂了，我还得给他做饭呢。”
王歆的语气听上去格外愉悦，每年只能见上几次面如今可以朝夕相对，她显然十分满足。
李诗雅看着手机界面，笑了。
李言故要是真不想这件事透露出去，大可临走之前再告诉王歆，这样就算李诗雅得知了也赶不上去送他。
他这么做，多多少少都是希望自己能够去送一送的吧？
李诗雅乐观地想着，然后对十一说：“十一叔，我改主意了，我跟你一起去送行。”
十一也露出慈爱的笑容：“好，好。”